“那邊先坐著……”牟思晴指了指一把紅木椅子,示意許東先坐下。

一看這樣子,許東的頭皮子都有些發麻,戰戰兢兢的做到紅木椅子上,準備著等待牟思晴的發落。

只是沒想到,牟思晴坐到沙發上,盯著許東,看了半晌,看得許東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也沒說出一句話。

這是標準的要審訊嫌疑犯的節奏,不說話,只是在想對方施加無形的壓力。

看著許東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牟思晴這才說道:“許東,有件事我想問清楚……”

沒等牟思晴說清楚要問什麼事情,許東趕緊說道:“老……思晴,我對不起你,我說,我都說……”

牟思晴一怔,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對不起我,我想要問你的是,你也跟我辦過不少的案子,你都過來這麼久了,這邊的事情怎麼還是一團亂麻,毫無頭緒,你都在幹些什麼啊?”

“這……”許東不由自主的摸了一把冷汗:“老大,是我不好,可是,這事情本來就是千頭萬緒,再說了,這幾天,我……我……就那麼幾天時間……後來……後來,又出了喬老爺子的事情,這不,這不耽誤了麼?”

牟思晴嘆了一口氣,將紅木桌子上的一張紙片拿了起來,對許東說道:“我把這些日子,你所經歷的事情都記錄了一下,從這些事情中間,我發現了一個疑點……”

許東心裡一慌,趕緊說道:“我也有個很大的疑點,可是……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出來這個疑點的破綻在什麼地方。”

牟思晴“嗯”了一聲:“說說你的疑點,看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許東暗地裡琢磨了一下牟思晴的態度,發現牟思晴似乎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真的只是在分析喬家的事情,當下心裡稍微輕鬆了一點,仔細的想了想這一段時間,喬家這方面最大的可疑之處。

要說最為可疑的,其實是那天到喬家總部遇見的那個清潔工。

在撿到那個清潔工留下的紙條之時,許東曾一度都認為那個清潔工跟喬家俊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有可能是喬家俊用特殊的方法,避開了許東異化眼睛的觀察,而且,許東猜測,喬家俊要這麼做,多半是因為那個鮑勃。

因為喬初生畢竟是喬初生的爸爸,而偽裝成喬初生的鮑勃,在外形容貌上無論如何巧妙,讓人難辨真假,但是喬初生的學識氣質,卻遠非鮑勃能比擬,再說,喬家俊跟喬初生在一起的日子不斷,難免就會發現一些端倪。

但連喬老爺子親生親養,一手帶大的兒子被人冒充,都沒法子發現出來,喬家俊自然不敢隨意揭露出來。

如此,喬家俊就只能選擇比較隱蔽的方式,躲在暗處監視偽裝成喬初生的鮑勃,希圖找出有用的證據。

但這只是許東以前的想法而已,現在,這明顯的成了一個很大的疑點。

鮑勃在誤打誤撞之下,喝下了許東從體內逼出來的蠱蛇幼體,在眾目睽睽之下毒發身亡,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作為暗中監視著鮑勃的喬家俊,沒理由還沒得到這個訊息,這是其一,

其二,喬老爺子是喬家的掌門,幾天前因病辭世,這幾乎是一件轟動唐人街的大事,連遠在萬里之外的牟遠山、龍秋生都趕過來參加喬老爺子的葬禮,作為喬老爺子的孫子喬家俊,在得知這些情況之後,會不出現在葬禮上?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許東原先的猜測,完全錯誤——那個清潔工,也許與喬家俊根本不沾邊!

但是,與喬家俊毫不沾邊,又怎麼會留給許東他們那張紙條?

聽許東這麼一說,牟思晴輕輕的點了點頭:“雁雪也跟我說過當時的情形,大致上跟你說的差不多,而且,剛剛我跟雁雪兩個去找過那個清潔工,可是,那個清潔工已經死了,很正常的死亡,突發性心肌梗塞,許東,你怎麼看這件事?”

“那個清潔工死了?”許東失聲叫了起來。

“是的,雁雪正因為這條線索斷了而傷心呢。”牟思晴轉頭看了一眼喬雁雪,面色凝重的說道:“到目前為止,所有有用的線索,全都斷掉了,哪些牽涉到這個線索的人,也全部死了,除了那個鮑勃,喬爺爺、那個清潔工……而且,我覺得奇怪的是,他們都是屬於正常死亡,這正常麼?”

許東一怔,隨即說道:“看起來最正常的事情,應該就掩蓋著不正常的東西。”

頓了頓,許東又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從什麼地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