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的槍還在,但沒了子彈,手雷也不多了,也就只剩兩顆,反而是秦羽身上,手雷、子彈都還不少,阿佤身上的手雷基本上都沒用,還有四五個。

幾個人冒著不斷落下來的“水彈”,聚集到了一塊兒,將十幾個手雷,一百多發子彈,用布條綁成單個的炸彈,然後,秦羽又脫下一間破爛不堪的內衣,將這些單個的炸彈包在一起。

看著一個巨大的特製炸彈被做好,許東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道:“我靠,這東西,就算是一輛坦克,也能炸得它稀巴爛了……”

只是這炸彈做好了,卻又出了一個讓人頭痛的難題,這麼大的一個炸彈,扔是不可能扔到“老泥鰍”身邊去了,何況,就算扔到老泥鰍的身邊,以“老泥鰍”的狡猾,它還能不躲開。

——這就是一個巨大、而且讓人頭痛的難題了!

秦羽笑了笑,很是有點兒苦澀的說道:“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一樣,有點兒記仇,這‘老泥鰍’害得我骨頭都快斷了,這仇我要是不報,這一輩子都會記掛在心上的。”

說著,秦羽轉頭,又對阿佤笑了笑:“阿佤大哥,回去之後,記得跟我老婆說上一聲,她願意改嫁就改嫁了吧,孩子都已經大了,自食其力,也不會餓死……”

這分明就是“英勇壯烈”之前的遺言,聽得許東翼牆熱血都沸騰了起來。

秦羽這人,交朋友坦誠,豪邁,面對生死,毫無畏懼,是真正的男子漢,在許東心裡,最佩服的就是這樣的人。

當下許東伸手就去搶秦羽手裡的特製炸彈,秦羽家裡有老婆有孩子,有的是丈夫、父親的責任,而自己,孤身一人,去了也就去了,什麼牽掛也沒有,讓秦羽去,肯定不如自己去合算。

見許東跟自己搶炸彈,秦羽躲閃了一下,怒道:“許小兄弟,你幹什麼,別以為你年輕,你就看不起老叔我,想當年,趟地雷、炸碉堡,老叔我幹過不少次,不要說經驗,能活到現在,我都已經是賺了,你呢,你賺了些什麼?你又能丟下什麼?別的不說,就這牟小姐,你能扔下她不管……”

“叔……”許東語塞,話音都有些哽咽。

秦羽冷冷的一笑:“許小兄弟,也不是叔我看輕你,告訴你,叔我以前是偵察隊突擊手,乾的就是敢死隊的活兒,你呢,剛剛才畢業出來吧,我不會否認你的膽量和豪氣,但論技術,不是老叔我自誇……哼哼……”

“叔……”許東眼睛都有些紅了,那“老泥鰍”固然可惡,讓幾個人吃了不小的虧,想點辦法讓它嚐嚐厲害,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真要用人命作為代價,去跟它拼,這就有些不值了,尤其是秦羽這樣的人。

見許東在這一刻卻又萌生了退意,秦羽頓時哼了哼:“許小兄弟,我這人最見不得優柔寡斷、畏首畏尾的,那不是我這人的做法,現在,我就去跟它幹一場,贏了,大家痛痛快快去找個地方喝酒,輸了,你就跟阿佤大哥一道,趕緊的有多遠就離開多遠,別再來沾惹這玩意兒。”

說著,秦羽冒著狂轟亂炸的水彈,抱著一大包炸彈,勉力站了起來,這就要往湖泊走去。

“慢著……”突然之間,牟思晴一聲斷喝,止住秦羽。

“你……”秦羽回過頭來,臉色有些森冷的看著牟思晴。

牟思晴盯著秦羽,說道:“叔,你以前是當兵的,而我,卻是做警、察的,我知道,軍、人的天性就是進攻,不顧一切的進攻,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必須在防守之中進攻……”

秦羽怔了怔,轉過身來:“什麼意思?”

牟思晴頓了頓,接著說道:“對於你們來說,無論面前的路有多兇險,你們都會義無反顧,絕不選擇的趟下去,但是對我們來,同樣一個目標,我們有許多種手段跟方法去達成,這是就是我們之間的本質區別。”

秦羽再是怔了怔,仔細咀嚼牟思晴話裡的意思。

牟思晴淡淡的搖了搖頭,又說道:“其實,這一段時間裡,我看出來,‘老泥鰍’在水裡,擁有無可匹敵的威力,但到了岸上,雖然同樣可怕,但是那威力卻並不是完全不可預測,我們完全可以採取一些辦法,讓‘老泥鰍’再次冒險,上到岸來,再想辦法收拾它!”

“激怒‘老泥鰍’,讓它再次上岸?我們又怎麼才能做得到!”秦羽、許東兩個人齊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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