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鬆手,衛良就落了下來。

“!!!”

半點沒發出慘叫的衛良:“我壓到了誰,誰又壓到了我?我還拽了誰?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他們掉下來的地方明顯是個走廊通道,空曠而寂靜,李院長應該走了一段路,而衛良說話聲又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自然聽不到。

周奕:“問的好!我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壓到了你。”

衛良:“……那我又壓到了誰?”

“是我……”

微弱的聲音從兩人身下傳來,有人發出了不甘的痛呼。

“汝慎重,重於泰山。”

周奕默默的爬起來,抖落掉身上的土緩緩道:“我知道你壓的是誰了。”

兩個人默默的爬起來之後,被壓在底部的搖搖晃晃的姜煜站起來,“正所謂泰山壓頂,不過如此!”

周奕:“莫廢話,快追人!段小云呢?”

頭頂上飄來一道幽怨的聲音,“我回到你第三個問題,你拽到了我,老闆,我在這兒。”

段小云頭朝上腳朝下,道:“我怎麼下不來了?”

“你先飄著,快追人!”

幾個人忙不跌的往前追,這裡只有一條道,李院長不可能走別的路。

只是追著追著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點亮光,隨著距離的接近,亮光越來越大,照射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闊。

直到眼前燈光大亮,明如白晝。

李院長穿著一身潔白乾淨的醫生服,站在一排排的玻璃箱中央,笑容貪婪而詭異。

“臥槽!!”

周奕看著這些玻璃箱,實在忍不住迸發了一連串的國罵。

“臥槽!臥槽!臥槽!”

這些玻璃箱裡裝的東西簡直令人髮指,汗毛直立,五臟發顫。

地板上似乎沾染著一層黃色的油花,像是長年累月被油漬侵蝕,怎麼也洗刷不掉。

距離周奕最近的那個玻璃箱又大又寬,裡面泡著一個人形的東西,這東西已經被剝去了全身的面板。

血管臟器和黃油般的脂肪都露在外面,毛細血管糾纏在一起,被染色之後就像紅色的毛線團。

“精神病院,嬰兒標本?”

段小云斂了斂眉,飄到玻璃櫃的上方,俯看著這些標本。

大小玻璃櫃簡直數不清的排列著,裡盤曲糾結著數具嬰兒的屍體標本,有的張大嘴巴,露出發黃的牙床。

有的張著空洞無神的眼睛,面板已經剝離乾淨,眼眶上的肌肉群清晰可見,一層一層的鋪展開,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在整個室內傳播,聞的讓人頭疼作嘔。

儘管有玻璃箱罩著標本密封,可那屍體般腐朽的味道似乎還是順著縫隙傳了出來,飄入每個人的鼻腔,濃重而又腥臭。

“嗯——”

本來是極其難聞的氣味,可李院長卻站在這些櫃子的中央,雙臂大大的張開,做出了擁抱春風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