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病房,苦澀的藥物,無休止的輸液,病床上的束縛帶。

陳淺望著窗外的鳥兒點在樹梢上梳理著羽毛,鳥兒也會想死嗎?陳淺呆呆的想著。

門被開啟,推門進入的是年輕的小護士:“11號病床,今上午的藥物,還有下午安排好的電療要去。”

陳淺將醫生配製好的藥一口悶下,連水都沒就。

“張口。”

“啊——”

護士確保葉淺吞下去了之後,給陳淺輸上了點滴。

陳淺望著青紫的手背,滿是針孔。心情竟出奇很愉快,破碎的感覺真不錯。

是什麼時候開始呢,自虐變成了一件令陳淺愉快的事情,絕望是環繞在葉淺最忠於她的情緒,每天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自殺好,為此陳淺研究過無數種自殺的方法。

安眠藥?不行,安眠藥會讓你在意識模糊中無法抑制的想邊吐邊想睡,整個過程是想象不到的漫長與痛苦。

跳海?也不行,屍體會變得太醜了。

割腕?算了吧,萬一死不成,會留好醜的疤。

跳樓?萬一沒直接摔死,可不想用一灘肉泥的自己去思考。

服毒?撞牆?吊死?

……

思來想去啊,卻總是挑不到讓陳淺舒適的死法,那就姑且先活下去吧。

今天是陳淺出院的日子,換下病服,套上白襯衫,短短的牛仔褲隱藏在白襯衫下,葉淺緩緩走出醫院大門,車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上車後,陳淺閉目養神。

“回家嗎,小姐?”吳叔的聲音很好聽,是個很紳士的人。

家?她有家嗎,陳淺不禁自嘲,卻還是回應了吳叔。

“嗯。”

“小姐,坐穩。”

吳叔發動車,緩緩的駛向目的地。

上了車的陳淺覺得有些累,開始閉目養神。

一路上吳叔專心著開車,卻也還是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她的狀況,但也是一路無言。

陳淺也疑惑過,自己活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因為什麼,為什麼本該豐富精彩的人生到了她這裡就只剩下了索然無味的暗淡。

陳淺的人生是無趣的,她很感謝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是愛她的,母親給陳淺留下了雙相障礙,父親給陳淺了花不完的錢。

陳淺沒有生活的動力,有些人追逐的是功名,有些人追逐的是錢財,可是陳淺恰恰兩者都不圖。

葉淺刷刷劇,看看小說,看到劇本里的男女主為了名為愛的東西,肝腸寸斷,死去活來。她不懂,什麼是愛呢?她從都來不明白的,她有錢,能花錢買來嗎?

今天是陳淺生病的第6552天,今天是陳淺18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