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這不就得了。大軍,你本來拖欠國家的貨款,不但不還,又想把倉庫裡本不屬於你的貨物吞掉,你不覺得這麼做太過分了嗎?”

“張哥,過分不過分,是我的事兒,與你有什麼相干?再說,大使館都不管,你管個什麼勁兒?”

“周忠明找到‘華聯會’,懇切請求我們管。你說,涉及到國家財產的事情,我不該管嗎?再說,你這麼坑周忠明,叫人家怎麼活?做人,也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呀!”

“行啦,我的張哥,你這次算把我搞慘了。從今往後,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兒了!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他似乎企求得到張曼新的一個承諾。

“那你欠人家的二三十萬美元呢?”

“那是共產黨的錢,叫共產黨找我好啦!你又不是共產黨的官員,管那麼多幹什麼!”王大軍說完,氣呼呼地把電話放下了。

張曼新和周忠明本以為,中國有關司法部門扣留了王大軍的護照和有效證件,他是很難再回到匈牙利的。

誰知,沒過多久,王大軍卻居然神出鬼沒地回到了布達佩斯。

據說,王大軍曾在北京首都機場闖關,還被海關拘押了起來。

“這傢伙,沒有護照和有效證件,是怎麼回來的?”張曼新對此至今仍感到大惑不解,匪夷所思。

王大軍回到布達佩斯,馬上到中國駐匈牙利大使館,謊稱他的護照丟失,要求補辦。幸虧提前得到情報的大使館,嚴肅地指出他有案在身,不能到國外來。

王大軍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說他到匈牙利來是國家安全部特派的,大使館又戳穿了他的謊言,使王大軍沒能得逞。

當張曼新下班回到家,妻子朱寶蓮告訴他,王大軍剛才給她來過電話,嫂子長、嫂子短的叫得親熱極了,叫她務必勸勸張曼新,給他條生路,不要再逼著他向國內返款。

“甭看這傢伙的話甜得流油,但骨子裡卻心黑手辣!”張曼新告訴朱寶蓮,王大軍的人跑到匈牙利海關,誣告周忠明低稅報關,慫恿海關要狠狠處罰。這一手十分毒辣。

“原來王大軍是這麼個人!”朱寶蓮聞聽很氣憤。

“我早看出來,這傢伙是口蜜腹劍!”張曼新的話顯然有提醒朱寶蓮的成分。

“結果怎麼樣了?”朱寶蓮不放心地問。

張曼新告訴朱寶蓮,周忠明出據了原來王大軍自己報關的證據,才沒有使他嫁禍於人的圖謀得逞。

朱寶蓮從另一個角度擔心地說:“既然王大軍是這種人品,你們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會不會與你們拼命?”

張曼新淡淡一笑:“你不用擔心,這種人,外強中乾,嚇不倒我。”

“兔子被逼急了還要咬人呢,何況王大軍這號人?再說,即使把款追回來了,你和‘華聯會’什麼好處都得不到,至於要拿命去冒險嗎?”

張曼新知道寶蓮的詰問是出於關心他的安危。不過,他幫助追款沒有報酬這也是實際。但是,山東的公司滿懷期望地全權委託“華聯會”協助追回返款,濟南市中級法院致信對他維護國家財產的高尚行為表示敬意和感謝,他怎麼能中途不管了呢?張曼新覺得眼下對妻子朱寶蓮講什麼道理都是多餘的,關鍵是讓她放心,自己是會處處小心謹慎的:“寶蓮,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

突然有一天,周忠明急匆匆地來到“華聯會”辦公室,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張會長,我找到了王大軍,他現在正在他的辦公室,請您找他談一談怎麼樣?”

“你去不去?”張曼新問。

“我、我就不去了吧。”周忠明感到他去了反而效果不好。

“好吧。”張曼新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當張曼新來到王大軍的辦公室,王大軍和他的匈牙利老婆都在,身邊還有兩個身帶武器的保鏢。

“喲,張哥,您大駕光臨,怎麼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呀?哎,我寶蓮嫂子沒來?”王大軍見到張曼新先是一怔,但馬上顯得很親熱地站起來相迎。

張曼新使王大軍免除疑慮地說:“大軍,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是,我實話告訴你,我一兵一卒都沒帶。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今天來,是希望你和周忠明好好配合一下,寫個給國內返款的計劃,說明分幾次還完,也好叫周忠明給國內有個交待。怎麼樣?寫好,我帶走。”

王大軍聞聽涎著臉嘿嘿一笑:“張哥,你何必這麼跟我過不去呢?我要是有錢,早就給國內返款了,我知道生意人要信譽第一。可我現在手裡沒錢,想還,哪兒偷去呀!”

“大軍,你不用給我說這種話,你的底細我還不知道?”張曼新的話雖然很溫和,但卻很有力度。

王大軍知道與張曼新較量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就表示無奈地一咂嘴:“張哥,再容我一段時間好不好,我又不是不還?”

張曼新說:“容你一段時間當然可以,但總要有個期限呀!”

王大軍皺起眉頭想了想:“張哥,過十天以後我先還五萬美金的貨款,但這錢我得直接交給‘華聯會’,不想交給周忠明那狗日的!”

“哎,大軍,這又何必呢?”張曼新微微一笑,“錢又不是‘華聯會’的,還是交給周忠明的好。‘華聯會’收了,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