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好的在株洲種地,是因為有地主豪紳麼?”祥福問。

老漢滿臉都是笑容:“家中良田二十畝,雖不曾有大富大貴,卻也小富即安。”

祥福小時候也跟著種地的,太窮了才賣身到宮裡,自然知道二十畝良田,活一家人足夠了。

他再問:“那是株洲橫徵暴斂,讓你民不聊生?”

老漢趕緊否定:“莫要胡說,我們株洲肖大人是難得的好官,讓我們株洲百姓都能吃飽飯。”

這下輪到祥福奇怪了:“既然你都已經在株洲那麼幸福了,拖家帶口的去襄州種什麼地啊?”

只要提起來襄州,老漢臉上就都是笑容:“襄州種地好啊,在襄州當農民,在襄州種地,只要能種,想要多少的上好的水澆地,那地都是租給你的,一租就是四十年,租子錢兩成收成。”

祥福點點頭,若是他老家種地有這種扶持,他也不至於淨身進宮。

老漢卻沒說完:“要說天下對農民最好的就是這襄州了,除了租地的費用,在這種地不光不用交稅錢,也不用出勞役,一年一畝地的糧食賣完還給五分銀子。”

“天底下上哪找這麼好的事兒去,我當然要到襄州來種地了!”

一說起來種地,老漢就停不住嘴。

“不光這,在襄州地界種地的糧食每年是要比賽的,產量最好的,出產量最大的種糧,襄州衙門都會專門收回去,第一名能得一百兩銀子呢!”老漢滿眼都是希望。

一番話圍繞的就一個字。

錢。

祥福黑著臉看著老農,最後擺擺手:“走走走,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不問你了。”

那老漢才不管祥福呢,推著雞公車:“和你這賣身當家丁的就說不明白農民的事兒,懶得搭理你。”

說著推車走了。

留下的祥福是滿臉的憤慨。

他祥福也是種過地的,還陪著官家種過地呢。

車上的趙無極把一切都聽清楚了,他作為皇帝知道的更多,對一些東西也更關注。

“這襄州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讓一個邊境小城有如此的發展。”趙無極想知道。

畢竟這需要太多的金錢支援了。

“快,讓他們加快腳步,咱們到襄州看看,到底有什麼玄妙。”

官家發話,大家加快腳步,隊伍幾乎跑起來,祥福跟在外面也只是找了個馬車邊緣坐著。

更多計程車兵穿著十幾斤的鎖子甲,也要跟著跑起來。

幾十公里的襄州城,也就很快就在眼前了。

沒趙無極想象中的井然有序,也沒有趙無極想象中計程車兵防守,嚴苛的要命。

這襄州城外烏泱泱的一群群的人,像是難民,一個個的都用破樹葉子,破衣服棉被搭帳篷。

但是他們又不像是難民那樣,到處找吃的,惹是生非,反而非常安靜的在自己帳篷裡等待。

道路中間的驛道非但沒有阻攔,而且靠近驛道兩丈遠,居然沒半個難民,反而讓出來一條道路。

直通襄州城。

而襄州城的城門那裡,十幾個巨大的帳篷撐起來,一個個兩排穿著整齊的彷彿師爺樣的人坐著,一個個的難民上前登記,接著就看到他們拿著號牌,自己回帳篷裡。

而再外面一點點,幾十個各色救災的粥棚敞開了的放粥,把上好的糧食施捨給這些逃難的難民。

祥福看的仔細,看著這些人喝粥痛快的,根本就沒有小石子卡嗓子,不痛快的道:“放粥不放沙子石子,讓不缺粥的人喝了粥怎麼辦。”

也許讓粥棚的人聽見,嘲笑祥福:“喝了就喝了唄,他沒臉皮想蹭一碗粥,我們蒯家又不差這一點,請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