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大人來的時候踉踉蹌蹌,走的時候那是滿面紅光,像是找到了解決和北方榷場貿易失衡的最大解藥。

與之相對應的是魏老相公,他老人家滿頭的白髮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軍營大帳,踟躕的不敢進去。

來時候腳下生風,此時卻如同老態龍鍾。

面前的大帳外面有北方金國的軍旗招展,在風中隨風飄揚,幾十個高大的金國士兵身上穿著金甲,腰間搭配彎刀,肌肉露在外面,和光武軍是士兵形成鮮明的對比。

光武軍的戰士那一身步人甲看著就像是個鐵殼子一樣,一個個長相猥瑣,看人總是盯著下三路。

滿肚子錦繡文章的魏老相公怎麼也想不到指望這些傢伙怎麼能和對方的金國武士在戰場上搏殺。

看著眼前的帳篷,他甚至有種不想再走一步的感覺。

眼前的營帳就像是有豺狼虎豹。

“魏大人,莫要踟躕,咱們兩個老東西就和那些金國的蠻人好好談談。”費大人信心十足。

魏老相公還是難受:“此次榷場一談論,咱們兩個恐怕成為千古罪人啊。”

費大人早就看開了:“千古罪人就千古罪人,只要以後我們能把這不平等條約中的不利條件變得有利,那以後自然就能把名聲掙回來。”

“唉聲嘆氣,踟躕不前有用麼?”

“沒用!”

費大人給老相公解心寬,話已經說的非常直白了。

魏老相公仔細的想了想,忽然抬頭皺眉,疑惑的說道:“方才費賢弟還哀嘆榷場貿易之不公,為官家退卻而心煩,怎地去這是營帳中走了一圈,反而心寬了。”

費大人伸手:“自然是有解決的方法了,魏老相公咱們先去和這金國的北院大王好好談談榷場交易之事,這破局關鍵點,容我給您細說。”

二人並排而行,費大人低著頭小聲的訴說,將雲楓的三個破局關鍵說出來。

魏老相公也只是默默的記住。

他是官員,是相公,卻不是商人。

究竟如何能在兩國貿易中得到好處,他只知道,必須爭奪的幾個方向。

然而這早就被金國盯上,他們兩個騰挪的空間不多。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忽然一聲號角的聲音。

整個榷場忽然之間好像活過來了

這號角代表兩國合約已經確定完畢,這襄州榷場的規矩定下來。

金國談判的北院大王先走出來,他一身金瀾長跑,腳上馬靴踩在地上“踢踏”作響。

剛剛出來,幾千的金國商人就已經出來了,他們帶著自己的牛羊,帶著自己的皮毛,帶著北方的鹽巴,帶著他們能想到的所有貨品。

北院大王完顏燦虎風猶在,大聲的宣佈:“金國的兒郎們,去登記你們的牛羊,登記你們的皮毛,登記你們的山參,將進門想要賣的東西全都寫下來吧,讓康國的人看看咱們金國商人的實力。”

“按照襄州榷場規定,所有活著的牲口,賣過去之前全都打斷後腿,禁止康國之人用牛羊耕種。”完顏燦大聲的宣佈。

一石激起千層浪,金國的商人只剩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狗屁的康朝人還想佔便宜,牛羊賣給你們,你們就只能吃肉了。”

一群人大聲的嘲笑,大聲的宣佈。

康朝的商人都傻眼了,什麼時候買牲口都打斷腿,這帶回去都沒法處理,只能賣肉啊。

能幹活的牛和只能吃肉的牛是完全不同的。

商人們瘋了,交易中最賺錢的生意沒了。

因為北方的牛多,就是用來吃的,但是大康朝禁止宰牛,牛都是用來耕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