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缺趁熱打鐵:「古語有云,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家父便深信此理,這輩子只娶了我母親一個人,因此我爹孃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在雲州一慣被稱作恩愛夫妻的模範。」

「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燕無缺說完一直看著花蘿,等著她給出答案,平靜的眸光下隱藏著說不出的殷勤熱辣。

感情剛才只是開胃菜,還有這一出等著她,花蘿心中暗想。

心念急轉之間,花蘿嘴角勾起一抹精準的幅度:「翾殊君也想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燕無缺不說話,因為他的確是這個意思。

有風輕鬆,髮絲輕拂花蘿瓷白的臉頰,花蘿的音色特性是嬌酥酥,甜糯糯,說話像唱歌一樣好聽。

「眾所周知,花族是皇族,花族女子更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因為花族的優良血統需要延續,所以律法規定,花族女子滿以後,便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納男侍若干,不過夫君卻只有一個。」

「我一向對男色沒什麼濃厚的興趣,可我也是個花族女子,尤其我還是太子,將來登基以後,關於這方面的事自有一套專門的律法制度。翾殊君既然應了這門婚事,就應該有這個思想覺悟,如果接受不了,大可以跟母后提出退婚。」

「無缺並不敢肆意要求殿下什麼,更不敢毀婚。」對於此事,燕無缺心底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執著。

「但是我還是更傾向於詩文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的境界,天作之合,同氣連枝,就僅僅只是兩人的感情,再無旁人插足,這樣不是很好嗎。」

燕無缺知道自己有多冒昧唐突,實際上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要怎樣才能足夠體面的跟花蘿提出這層意思。

但無論怎樣想,要說出這種話都不會太體面,乾脆就冒險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全都直接說出來。

花蘿沒想到燕無缺還挺執著,也是啊,家裡父母的寶貝兒子,重點培養物件,如果不是跟她定下婚約,但凡找個條件差不多的女孩子,他的這點要求絲毫不算過分。

可她是太子,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女孩子。

「殿下……?」

花蘿輕描淡寫道:「我說了,對於此事天啟國的律法自有明文規定,我並不喜歡在男女情事上下功夫,更傾向於一切都按規章制度來。」

看燕無缺一副不死心的樣子,花蘿補了一句:「當然,如果你真的那個有本事能讓我花蘿此生只有你一個夫君,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燕無缺最初滿眼都是失落,聽見花蘿最後一番話,頓時眼中亮起了一小撮希望的火苗。

兩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沒的,便下了摘星樓,在東宮門口分別。

花蘿走了兩步,眼角瞥見燕無缺走遠了,這才跟瞻星和昭月說起白天在摘星樓的事。

「瞻星昭月,你們說,為什麼古往今來女人就必須要接受和很多個女人共享一個夫君,美其名曰大度賢惠。男人卻難以接受和很多個男人共享一個女人?」

見花蘿這麼說,瞻星明銳的猜到了什麼:「怎麼,阿蘿,你的準夫君眼裡容不得人嗎?」

「差不多吧。」

燕無缺可不就是那個意思。

瞻星立刻說道:「阿蘿,你是太子,他說什麼你隨便聽聽便可,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大不了退婚。」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小燕公子各方面綜合條件都還不錯。他有能力,有外表,有才情,肯定有自己的傲氣所在,而女人要矜持,要忠貞不二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比以美為尊,以醜為悲的思想還要難以拔除。」

「所以啊。」昭月在一旁抱怨道,「我們當女人

的到底圖什麼,天生力量體格不如男人就算了,還要給男人生兒育女當牛做馬,還要孝順公婆,苦啊!女人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瞻星幽幽嘆口氣:「昭月說得對,我們女人招誰惹誰了,哪怕身份高貴如阿蘿你,準夫君還是希望你將來能只有他一個男人。」

花蘿一邊慢慢走著,一邊說:「要不是天啟國早有律法規定,王姬可以合法納男侍,我的那些王姐肯定會以不守婦道為由被唾沫星子淹死,可大家普遍觀念還是認為女人就應該忠貞不二,一女不侍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