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浮躁了啊,大殿下反應遲鈍慢半拍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跟她一般見識。」瞻星扒住花蘿的肩膀,低語道。

站在花蘿身後的夏侯謙也勸道:「是啊,有話好好說,殿下,那畢竟是你大姐。」

「我剛才口出惡言了嗎?」

花蘿看著夏侯謙和瞻星。

瞻星搖搖頭:「沒有,但你那麼大聲幹嘛,我站在這兒都聽得清清楚楚,有點失態了你。」

花蘿接過夏侯手裡的手絹,扇了扇風:「關鍵這是慢半拍嗎,她磨蹭的時間都足夠三個人禱告完了,她一個人才進行到一半,磨磨蹭蹭,拖泥帶水的實在是讓人……算了,我不說了。」

總算過完了禱告這一關,女帝帶著所有人到禪室坐著。

一共十八個位置,花蘿入座之前走到女帝跟前:「母后,兒臣昨晚沒有休息好,現在深感睏倦,恐怕不能陪著母后遊玩了,不知道能不能先讓兒臣回廂房休息。」

女帝自然不肯:「所有人都在這,太子偏要搞特立獨行?」

「噢,兒臣明白了。」

花蘿不再說什麼,找了一個最後排不顯眼的位置坐下,時不時哈欠連天,眼皮子也越來越重。

打盹間,她隱隱約約聽到女帝說:「朕要考考你們的學識。」

隨後,她的那些王兄王姐們異口同聲道:「母后請出題。」

女帝看到花蘿拿手託著頭,眼睛閉著,頭一點一點,問道:「十九,你在做什麼。」

花蘿一激靈,連忙坐直:「沒什麼,母后剛才說要考考我們的學識?請出題。」

女帝本來料定了花蘿剛才打瞌睡,肯定沒認真聽她講話,正要問她自己剛才講的什麼,答不出來就藉此發難,沒有想到花蘿困成這樣竟然還聽進了她的話,如此就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她拿出一張字帖,環顧四周:「誰認識這是什麼字型,特點是什麼。」

「隸書,字型呈長方形,特點是橫畫長直畫短,字帖第二頁是楷書,特點是橫平豎直,第三頁是顏體,結構方正茂密,筆力渾厚,第七八九頁分別是趙體、草書、行書、篆書……」

「行了十九,朕知道你學識淵博。」

女帝放下若干書法字帖,又拿起一套畫卷。

「不知道有沒有人……」

「這張是青牛圖,畫師顧墨城。往後翻第二張洛神圖,畫師雲臨。然後是工筆蝶穿花、牡丹水粉、天啟國國都、燕州的落日圖,畫師是……」

砰的一聲,女帝將畫冊拍在桌上,所有人隨著女帝這一拍身子同頻率一顫。

「十九,你再搶答朕就留你在禪室手抄詩集一百遍,抄不完就別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女帝生氣了,其他人都很畏懼女帝這個母后,眼觀鼻鼻關心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花蘿瞌睡蟲附體,語氣帶著幾分慵懶:「母后息怒,兒臣不敢了。」

女帝這才繼續說。

花蘿似睡非醒一陣子,聽到一句「隱約輕紗窗未亮」,抬起頭來更正。

「母后,你記錯了。」花蘿揉了揉眼睛,眼神無比認真,「是隱約綠紗窗未亮,似有魂來,小揭冰綃帳,這是黃景仁的詩。」

話音未落,又是一個哈欠。

「十九!」女帝加重了語氣,就要發作。

花蘿眸中霧氣迷濛,一派無辜的樣子:「母后,兒臣沒有搶答,只是糾正母后的錯誤而已。」

「十九,從現在起你給朕閉嘴,再多說一個字朕就罰你。」

「是,母后。」

花蘿端正的坐姿瞬間塌了下去。

接下來女帝說了什麼她徹底不清楚了,直接拿過旁邊一本比較寬大的書面前,趴著閉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