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大夜國的最北部。

在此前的兩三天,天氣就已經明顯地變化了,風漸漸凜冽,吹得臉生疼。

風沙也越來越大,細碎的黃沙不斷灌了過來,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跟南方的徐徐清風,豔陽高照截然不同。

楚若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極度不適應。

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南宮烈趕緊置辦了一身抗凍的衣物。

兩人穿得像兩隻小狗熊似的,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虎虎也是第一次來到如此寒冷的地方,愣是從未露出過頭。

每日就躲在楚若的大袍子裡呼呼大睡。

偶爾一絲冷空氣灌進去,便哆嗦一下,打一個噴嚏。

越是往北,越是冷得厲害。

南宮烈用一塊絨布圍在臉上,擋住夾雜著黃沙的空氣,楚若也用絨布將頭給包了起來,面紗也換成了更厚的。

走不了一會,兩人就要停下來歇息。

頂著風沙走路,確實很累。

找到一個稍微可以避風的殘垣斷壁,兩人並肩坐了下來。

南宮烈拿開擋在臉上的絨布,露出了俊逸的臉。

“還好吧?”

轉頭問楚若。

楚若也拿下面紗,深深吐了一口氣。

“還行,就是冷。”

南宮烈挪了一下屁股,挨楚若更近一些。

楚若愣了一下,倒是沒有說什麼。

“我們是不是快到師傅說的那個地界了?”

“嗯,再有半天應該就能到。”

“這個冰蠶真有那麼厲害麼?”

“蟬本是一種神秘而聖潔的靈物。古曰:“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南宮烈耐心解釋道。

“據說,蟬在最後脫殼成蟲之前,一直生活在汙泥濁水之中,等脫殼化為蟬時,飛到高高的樹上,只飲露水。可謂出汙泥而不染,故而古人十分推崇。同時,蟬能入土生活,又能出土羽化。”

“所以蠶的生命力很頑強是嗎?”

“是的,不僅如此,古人皆以蟬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將玉蟬放於死者口中稱作含蟬,寓精神不死,再生復活。把蟬佩於身上表示高潔。所以玉蟬既是生人的佩飾,也是死者的葬玉。”

楚若認真的聽著,一邊將手放到嘴邊,哈著熱氣。

兩人的對話倒是難得的和諧,沒有了往日的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