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楓一下車就打了輛計程車匆匆地趕到醫院。

快過年了,打工的、做小生意的都回老家了,路邊的商鋪也大部分都關門了,馬路上行人寥寥,但是醫院裡仍然熙熙攘攘。

看著周圍一個個面帶苦楚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劉川楓不禁心生感慨。

這醫院裡的壓抑氣氛跟外面歡天喜地的節日氣息格格不入,不管這個世界怎麼變化,總有人要經歷生老病死。

來到母親的病室,看到病床上坐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背影,劉川楓內心一陣激動,剛想開口喊媽媽,笑容突然凝結在臉上。

病床上的背影轉過身來,是個陌生的面孔。

“我,我媽呢?”劉川楓納悶地問道。

“你找誰啊?”那個婦人皺著眉頭問道。

“我媽,王、王娟。”劉川楓喃喃地說道。

“不知道,不認識,我在這邊住了幾天了,沒聽過這個人。”婦人說完之後,艱難地躺在床上,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劉川楓急了,他匆匆地跑到護士站,迎面看到一個小護士,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胳膊問道:“508室的王娟呢?你們把她弄哪兒去了?”

那個小護士大概被劉川楓的神情嚇住了,掙扎著說道:“我、我不知道,你,你放開我。”

護士站裡幾個工作人員看到人高馬大、“氣勢洶洶”的劉川楓,以為來了“醫鬧”,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緊張地圍了上來,旁邊一個小護士拿起電話偷偷地說著,聽起來像是在呼叫保安。

劉川楓根本顧不得上這些,大吼著問道:“快告訴我,508室的王娟她在哪裡?”

一個年紀稍長的護士長聞言說道:“508的王娟?她已經出院了啊。”

“出院了?”劉川楓一怔。

這時幾個保安氣喘吁吁地從樓道里跑了上來,看到護士站的情形,立刻分散開來,靜悄悄地從他身後圍了上來。

護士長跟保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和藹地對劉川楓說道:

“508室的王娟上個月已經出院了,我給她辦理的手續,請問你是她什麼人?”

劉川楓茫然地說道:“我,我是她兒子。”

聽到母親出院了,劉川楓立刻鬆了一口氣,他意識到自己還在抓著護士的胳膊,忙鬆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有些心急,沒弄疼你吧?”

小護士看劉川楓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關係,要不你先跟家裡打電話聯絡一下?”

“我,我沒帶手機。”劉川楓說完突然轉身跑了出去,看著他匆匆消失的背影,護士們和保安們站在當地面面相覷。

醫院門口排隊等車的人很多,快過年了,計程車很少,劉川楓狂奔了兩條街才打到一輛車。

下車之後看到熟悉的家門,心裡又是激動又是興奮。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門口,剛想喊媽媽,卻突然愣在當地。

臥室的窗簾拉開了,隔著玻璃窗,他看到王娟正躺在床上,冬天清冷的陽光透過玻璃,溫暖地灑在她的臉上,王娟正溫情地望著對面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輕盈的笑意。

那個男人背對著窗戶坐在床前,一隻手輕輕地握著王娟的手,似乎正在絮絮地說著什麼。

劉川楓一眼就認出那身洗的發白的西裝和那頭飄逸的秀髮。

這個男人正是麗春網咖的老闆——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