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身影柱間認得,是狂朗——

不!

不對!

自從這人加入赤狄後,就不叫狂朗了,而叫……皋落!

不過,不管對方是狂朗了,或是皋落,柱間都不會放過對方!

這不僅關係到尋兮的未來,亦是對待敵人要斬草除根——哪怕柱間曾經心存善念,打定主意有一天會遇到狂朗……咳!是皋落,柱間都不打算下死手,還想著饒對方一條性命。

畢竟此人是尋兮師父的摯友,就好比柱間和斑——

但是,現在,柱間卻改了主意!

尤其是:當柱間遇到未來的自己後,從未來得知零星訊息時,就決定絕不再留皋落的性命。因此,當皋落的身影再是狼狽,狼狽地逃竄,柱間也不會手軟……

倘若斑在此處,大概會震驚一向隨和的柱間,會充滿殺機罷?

都不像柱間本人了。

柱間抿了抿嘴,淡然地用雙手拍地,然後……

“啊!”

戰敗的赤狄單于皋落叫慘不已:無數藤條從地面破土而出,帶著銳利的氣勢襲來,不等皋落有所掙扎和反抗,藤條直接將皋落五花大綁!

不得已,皋落重重地從坐騎上摔落,摔得皋落五臟六腑都要碎了。

皋落抽氣,忍住疼楚,還想掙開藤條,重新上馬,奈何馬匹受驚,飛快地奔逃,轉眼便不見了蹤影,氣得皋落破口大罵,罵道:

“真是虎落平陽被馬欺,你且等著,待本單于回到赤狄,東山再起,必要撥了你的馬皮……嘖!”

許是赤狄戰敗的壓力太大,皋落乾脆地坐在地上,罵罵咧咧,任由藤條捆綁,似乎完全沒留意到藤條越捆越緊……

陰暗的角落裡,柱間控制藤條,輕描淡寫地加大力度,欲將皋落勒死。

皋落終於感到藤條的異常,艱難地大叫,瞬間認出了甚麼,叫道:“是你,對嗎?——晉國大王柱間!是你要殺我?……你可知我是你妻子的師父摯友!你當真要殺我?你就不怕你的妻子與你決裂嗎?”

柱間默不作聲,眼也不眨地命令藤條將皋落的脖子勒斷……

皋落的聲音戛然而止。

皋落輕描淡寫被柱間殺了……

就死在這片不知名的小樹林裡。

盯著皋落身首異處,柱間平靜地等候片刻,直至斑潛來。

“你來了。”柱間說。

斑停下腳步,望著敵人首領的慘死狀況,淡淡地道:“戰事可以結束了。”

“你……”柱間扭頭,看向斑,“竟不驚訝麼?”

“這有甚麼好驚訝的?”斑反問,“消滅敵軍首領,不是很正常嗎?”

“我……”柱間囁嚅了嘴唇,低笑一聲,“是了,沒錯,很正常……皋落死得不能再死,赤狄也元氣大傷,從此再也沒法對大晉構成威脅了。”

更重要的是:皋落死了,柱間和尋兮所擁有的未來……會得到改變嗎?

柱間並不知道。

伸出手來,斑拍了一拍柱間的肩膀,說道:“回去罷?”

“嗯。”柱間說,“是該回去了。”

柱間走上前去,坦然自若地撿起皋落的首級。

之後,柱間將皋落的首級當作戰利品,並和斑一前一後,返回晉軍大本營,向眾軍宣佈這一好訊息——

因有皋落的首級作證物,晉軍高興極了,載歌載舞,紛紛表示歡喜,歡喜不用再打仗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是的,撇開戰死的晉兵,餘下的晉軍確實可以回家了。

——晉軍大敗赤狄的訊息,就算柱間有意封鎖,亦像長了翅膀的鳥兒,快速地飛回晉國每一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