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惠州府。

顏家祠堂。

隔著很遠,就能聽到祠堂內的不斷傳出的哭聲,有些撕心裂肺,讓人聽了就感到心中止不住的悲憫。

而在祠堂不遠處的田埂間,不少女人正在地裡勞作。

其中一婦人說道:“唉...這顏老九死了就死了,女人也陪著死了,兒子居然去參加了平南軍...我們顏家自古以來哪有去給人家當大頭兵的族人..”

“就是..活該!都說宗族養他一家老小一輩子了,還敢去報官,活該他..顏老九死不瞑目..”

另一婦人剛說一半。

便被一旁另外一名婦人示意其快些收聲,不要再講。

說話的那名婦人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超出邊際了,連忙不再言語,只是低頭繼續在地裡勞作。

...

祠堂內。

沾著鹽水的皮鞭不斷被一褪去上衣的中年男子揮舞,鞭鞭到肉,每一道皮鞭抽下去,都能帶出一道血肉。

而跪在地上的,竟只是一個看起來年齡並不大的少年而已。

顏正奇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齒。

血肉的疼痛對於他現在的這副身體來說,實在難以抵抗。

“你父親不知好歹,將宗族的事情違反族約告訴了朝廷,宗族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制下去!嗯?你現在呢!你那個鬼佬父親死了,你居然敢去參加平南軍?怎麼!”

“你以為顏家治不了你了嗎?”

“當兵有什麼好的!你個小鬼是把顏家族約,把家族的老祖宗們當擺設嗎?”

另外一邊,祠堂之上。

還坐著數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面對少年的痛苦。

他們只是冷冷看著。

不說一句話..

“知道錯了嘛!嗯?在祖宗祠堂給族人的列祖列宗磕頭,不要再去平南軍了,今天的事情就饒過你!”

那名中年男子,正是顏家這一脈的族長。

今天也是由他來親自執行族規。

誰料,他話剛說完,那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年卻更加倔強,不知從何處來的一股力量支撐著他。

“我...我就要去參加平南軍!”

“祖宗...可以跪!”

“但..你們欺負我家,害死我爹媽!我一輩子也不會忘!”

....然而換來的,只是更深,更重的皮鞭。

不知過了多久。

祠堂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好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給他顏老九再留個種吧...唉!”

“好..您老說話了,那今天就放過這小東西!”

“來人,抬走,扔到顏老九的家裡!”

...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少年悠悠醒來,全身四處的疼痛再聯想到自己父母雙亡..對自己家族的憎恨已經到了極致..

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等著...縣令不敢接..我就不相信省府也不敢接我的狀.子..”

說完,便又一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