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準確地說,是兇手的畫像側寫。”鉛筆在莫問川的指尖變著花樣地來回轉動,真不知道他的手指為何如此靈活。

顧望月凝神看著那幅畫:畫上是一箇中年男人,五官端正,面部瘦削,顴骨較高,整個的面相看上去很是和善,並不像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她咂舌道:“我說,莫問川,你是學過素描嗎?畫的也太好了吧。”

莫問川並沒有理會她的調侃,而是說道:“這不是重點,關鍵是,我懷疑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兇手很有可能會再次作案。”

一聽這話,顧望月的神色也認真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

“直覺。”莫問川沒有細說,“我認為,兇手應該是一名醫生,職位不低,應該在中級主治醫師以上。且經濟條件良好,人際關係良好,目前是獨居生活。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到一米七六,體重不超過六十五公斤。你明天去上班的時候可以讓陸隊優先排查一下案發當晚不在醫院的……外科醫生吧。”

顧望月點點頭,然後用手機將那張人像畫給拍了下來。

她張了張嘴,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她本來想說,就算真的排查出了符合條件的這樣一個人,也無法對他進行逮捕,畢竟這一切都還只是推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顧望月還以為莫問川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殊不知對方的心中早有打算。

兩人又交流了一下案情,大多是有些地方顧望月不太明白,於是向莫問川詢問,而莫問川也耐心解釋。

“職位問題?這個你不知道麼?那麼專業的手法,怎麼說也在中級主治醫師以上。”

“為什麼獨居?因為這一系列的作案過程可不是一個小動作,很大機率是在一個私人空間內進行的。”

“身高體重方面就更簡單了,無論是拋屍處植物的痕跡,還是屍體拖拽的痕跡,都能夠判斷出兇手身高體重的大致範圍。”

“……”

直到很晚,顧望月才離開。

臨走前,她下意識瞟了一眼桌上的相框,照片裡那個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子,笑顏依舊。

某處地下室。

一身白大褂的男人仔仔細細清洗著室內的手術檯,又將手術工具擺放得整整齊齊,最後看向一旁櫃子上的容器。

“別急,垃圾就該和垃圾待在一起,我很快就會為你找到下一個。”男人輕笑道,“畢竟我需要好好篩選一下,可不能錯殺無辜的人……”

若是有人在此,定然會嚇得魂不附體。

因為那容器裡,居然是兩顆完整的眼球!

————

翌日一早,莫問川便出了門。

他當然不是跟著顧望月一起去警局,而是進了一家早餐店,慢悠悠地喝著豆漿,吃著麵條。

不過若是有心人注意,便會發現莫問川的目光時不時看向不遠處的建業市第三人民醫院,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三院”。

在監獄裡待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再加上自己姐姐的死亡,已經很大程度上改變了莫問川的性格。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不再喜歡與他人為伴,而是獨自行事。

他也不再喜歡站在光明之下,而是藏匿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