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處,獨孤雪靜靜地看著月下的那道身影,眼中禽滿了淚水,他就要離去了,多想跟著一起走啊,但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從得到縛妖索的那一刻起,或許就註定了吧。

只能寄希望在星空戰場中相見,到那時再也沒有人可阻止了,修煉吧,為了那一天的早日到來,她轉身回了靜室。

玄姬遠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幽幽地嘆息著,暗道:“也許是好事多磨吧,真希望會是一個滿圓的結局啊。”

密室中,唐文民端坐主位,食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少時抬頭沉聲道:“那人已經來了,諸位可有什麼對策。”

面前是三位華服老者,唐海赫然在列,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態眼下全無,正躲著看過來的目光,心中慌亂無比,那人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當日之戰歷歷在目,暗想大不了到時飛昇,總比丟了小命來的好。

三人是親兄弟,分別以江、河、海為名,正是人族中一直閉關的老古董,被唐海喚醒,以應付這次大典。

一位面色陰霾的黑衣無須老者起身,唐江聲音尖細冷厲:“殿下,要不要暗中出手宰了他們,免得到時大典橫生枝節。”

唐河生得又矮又圓,扯著破鑼般的嗓音:“是一個好辦法,反正已經撕破臉了,等他們死了,之後的事就是我們說了算。”

唐海臉色大驚,暗道:“兩位哥哥還是如此衝動,我有聖人至寶都不是對手,你們這樣前去,八成就是肉包子打狗呢。”正要出言規勸,見唐文民朝自己望了過來,當下生生吞下那些言語,手足無措。

“我也正有此意,要不是六妹從中作梗,半路上早就著人出手了,那會讓他們來到這裡,那人手中有些法寶,怕也是個麻煩,這些就先借你們用用吧,事成之後須得歸還於我。”

說著甩出三件法器,一枚小小的黃色葫蘆,一面青光裊繞的小旗,最後是一枚金色的印章,都十分古樸,沒有祭煉過的樣子,也不知道都有些什麼威力。

三人露出狂喜的神情,老大唐江取了那葫蘆,印章落入了老二唐河之手,最後那枚小旗卻是分給了唐海,他心裡老大的不快,卻也沒有辦法,只得怏怏地上前取了,收入丹田之中。

四人又商議了片刻,末了,唐文民長笑道:“離大典也只有十來天了,你們先去祭煉熟悉法器,儘快出手,免得夜長夢多,我就等著三位的好訊息了。”

見他離去,三人佈下禁制,唐海面色鐵青,恨聲道:“這唐文民真是該死,也不曾想當初求我時的模樣,現在仗著祭煉成了那件寶法,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呼來喝去的,端的是不當人子。”

唐江微微笑道:“三弟無須惱怒,有了這三件寶物,等祭煉成功,這仙境還不是我們兄弟的囊中之物,管他作甚,等殺了那些人,再來找他算賬不遲,黃口小兒,今日之事我們暫且先記下就是了。”

“大哥說得不錯,三弟休要急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是先把寶物祭煉好再作打算。有了實力,一切自是我們說了算。”

見兩位兄長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把自己勸了一下,悻悻的找個地方盤身坐下,滴入精血祭煉法器不提。

晨曦已至,李時收功起身,緩步來到小院中,皮皮跳上肩頭,邊洗臉邊問:“你想好了限制金仙的辦法沒有啊?”

“嗯,有了個大概,細節還需要再想想,怎麼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他沉吟了片刻,見唐嵐正來在院前,心思轉動,暗道:“說來這也是大家共同的事,不妨也讓她們出出主意,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堂前餐桌上,宮人們端上精緻的早點,種類繁多,色香味俱全,皮皮當然最是歡喜的一個,眾人圍坐桌前,邊吃邊聊:“唐嵐道友,近些年來,仙境飛昇到星空戰場的修煉者多嗎?”

她慢慢嚥下食物,優雅地擦了擦嘴,苦笑道:“少之又少,自萬年前的那場風波後,飛昇者寥寥無幾,許是資訊傳開了,大家都怕死吧,一個勁兒的壓制修為,有的甚至不惜自散靈力,只想苟延殘喘。”

“道友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眼下正好大家一起來想想該如何應對,星空戰場沒有新的兵源肯定是不行的。”

聞言,她精神大振,早就有心辦的事,奈何實力勢力都不允許,現有人相助,急忙把想法說了出來:“金仙在仙境自是頂尖戰力,不容胡亂出手,可選一地,所有晉升金仙的,都必須進入,全力修煉,只等飛昇。”

這和李時的想法不謀而合,不由得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待此間事了,挑選一處靈地,聚集所有金仙強者,不問世事,全力衝擊境界,以備星空之戰。”

他轉頭看著獨孤雪:“雪兒可有異議,此事關乎萬千生靈的未來,有想法儘管提出。”

“此事甚好,只是細節還得再仔細商議,免得到時又有修士壓制境界,浪費了資源不說,影響也大。”她點頭回道。

眾人點頭稱是,又就這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直到日頭西沉,才大約定下些規矩,直等事後再細化圓滿。

唐嵐興奮無比,暗道:“這李時真是個全心為萬千生靈謀未來的好人。”末了,似是想到什麼,面目嚴肅起來:

“眾道友最近幾日需得小心行事,我聽聞大皇兄己將一件極為厲害的法器祭煉成功,威力不容小視,千成別被其所趁。”

“哦!”李時驚訝一聲,竟連六公主都不知道的法器,心裡凜然,不由得猜測起來,到底是什麼玩意。

皮皮吃著滿嘴流油,聞言抬起頭來:“除了聖人手的先天至寶,有什麼能不被人教至定金剛琢收的嗎?擔心個捶捶呢。”

“這饞貓,吃你的,公主只是擔心我們的安危呢,切莫胡言亂語。”說罷朝著她謙然笑道:“這貓口無遮攔的,道友不要見怪才好。”

她自是不會和一隻貓計較,想到他們也有聖人至寶在手,放下心來,又坐了片刻後,便回府去了。

是夜,眾人居住的小院靜謐無比,清亮的月光被雲彩掩住,頓時暗了起來,靜室中李時睜開眼睛,喃喃地道:“還真是來了啊?這沒臉沒皮的做派,還真是他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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