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寂到達陵城之後,他趁著夜色深沉沒有驚動任何一人潛入了鄺府。

他摸進了自己的院子,見鐵頭正守在他的臥房門口打盹。

「嘿!你小子,給我醒醒!」他伸手一推鐵頭。

鐵頭瞬間驚醒,也不管眼前之人是誰,就從腰間摸出一把彎刀往面前之人砍去。

鄺寂立刻往後彎腰躲過了這一擊。

待鐵頭看清面前的人時候,他生生收回了已經再往前砍去的彎刀,卻險些把他自己弄得摔了一跤。

「將軍!你回來了!」他興奮得喊道。

鄺寂面上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但伸手給了鐵頭胸口輕輕一拳:「你給我小聲點。這幾日府裡頭怎麼樣?」

鐵頭環顧了四周,在鄺寂耳邊低聲道:「因為假扮您的人除了上廁所幾乎都不踏出這房門,府裡現在都在傳您已經病入膏肓,不久於人世了。」

鄺寂微微點頭:「好,好……就是要這般,我去同我父親母親說一聲,讓他們過幾日後替我發喪,徹底讓他們以為我死了。」

說完鄺寂從自己懷中掏出兩塊兵符,他將自己那塊遞給鐵頭:「你帶上我的兵符去找梁城的白袍軍,他們同我們一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若一方有令,另一方一定會赴約。你帶領著他們,到西邊的邊境線去佈防,特別是那幾個隱蔽的谷口,誓要確保撣國無法從西邊入境。」

鐵頭重重點頭:「是,將軍!」

鄺寂緊握著另一塊兵符:「我會帶著太后娘娘這塊兵符,去相鄰的幾個州召集駐紮的官兵,到時候帶領著他們與鄺家軍一起以東邊的雪碎崖為中心,往兩邊開始佈陣。雪碎崖那邊草木不生,地形又奇特,是最容易攻破的地方,他們一定會從那裡突破。可若是那裡突破不了,他們可能就會轉向西邊,試圖從西面包抄。所以,你跟白袍軍的兄弟們,一定得守住了!」

鐵頭的眼眸之中居然透露出些許興奮的神色來:「明白!這麼多年一直跟撣國小打小鬧的,如今,可重要要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

鄺寂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緊迫,快出發吧!」

待鐵頭走後,鄺寂拜別了父母,卻沒有著急出發,反而在書房之中提筆寫了一封信。

信寫好後,他翻身進了林竹筠的院子,將信從視窗扔了進去,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才又飛身走了。

而江顯煦這邊也一樣,披星戴月跑死了兩匹馬才趕到了陵城。

他到林府門口晃了一圈,沒有見到小松,於是風塵僕僕直奔東山寺,喚醒了正在睡覺的高賽。

「可有皇帝那邊的訊息?」

高賽從床上起來,單膝跪地:「沒有,林小姐現下還未從京城之中回來。而襄王……不知為何,自從上回襄王從皇后娘娘那裡得了地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給我們傳遞過任何訊息了……」

江顯煦的眼睛微眯:「襄王……」

高賽的眸子晃了晃:「世子,襄王在京中已經糾結了不少位高權重之人,其中還有些兵力極強。他會不會……會不會在看到皇后娘娘給他的那幅皇宮地圖之後起了異心?」

江顯煦一揮手摔碎了桌上的空茶杯,他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地不停跳動:「這些王室子弟!真是沒有一個不會對皇座產生覬覦之心!當年那個宮女所生的卑賤之子是這樣,如今這不自量力的襄王也是這樣!」

高賽沒有說話,眼神之中原本的忐忑卻消散了幾分。

片刻之後江顯煦問道:「你是何時從京城回來了的?怎麼林竹筠還沒有回來嗎?」

高賽垂首:「解決了紅枝公主派去的暗侍衛之後,我就跟著林小姐一行人入了京。後頭又親眼看著她一人帶著那些玉雕進宮,因為擔憂世子這邊孤身一人要應對紅枝公主,所以看林小姐入宮之後我也就先回陵城了,沒有等到皇帝發病。」

江顯煦點了點頭:「撣國那邊倒是順利至極,紅枝公主已經有孕,而且她還有她父母都深信不疑她腹中之子是我的。」

「世子……那百憂散之事……」

江顯煦勾唇一笑:「天命助我,你可知道撣國有一股勢力是所謂的公主黨?」

「什麼?公主黨?是紅枝公主……」

江顯煦連連搖頭:「錯,並非是紅枝公主,而是我的母親,現在撣國大王的妹妹,曾經撣國尊貴無比的公主。因為我的母親慈悲憫人,常年不顧尊貴的身份去到撣國的貧民窟之中救助貧窮的人,所以收穫了一波人心,甚至有一股勢力想要扶持她為撣國君後。而他們,就是所謂的公主黨,他們不僅滲透了王宮內的各個地方,甚至還訓練出了自己的暗侍衛,名為‘潛影衛。」

高賽的眸子暗了暗:「所以現在,公主黨的人們想要擁護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