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乃重生而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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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筠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振聾發聵,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聞者皆知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之言。
她知道若是此時以謊言來解釋,那未來只會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二人之間的信任會隨著時間的延長,會隨著她一個接一個的謊言而逐漸崩塌。信任一旦喪失了,就很難再建立了。
而她,如果要對抗江顯煦,就不能失去陵城的駐邊大將軍鄺寂,只有他在,才能保住陵城。
她此刻已經不顧鄺寂是否會覺得她得了癔症,決心將她重生的秘密告訴鄺寂。
「鄺將軍,我接下來所說的話,可能你會覺得是天方夜譚,你會覺得是我瘋了,我得了癔症,是我腦子壞掉了,才生出這些魑魅魍魎的故事。但是,也請您聽我說完,可好?」
鄺寂的眉皺得更深了一分,眼中的不解之色更甚,但他還是輕輕點頭:「筠妹妹,你起來說。」
林竹筠從地上起身,半抬眼簾,注視著鄺寂深邃的眼眸:「鄺將軍,如你剛剛所說,我……已經不再是你從前的那個筠妹妹了。」
此言一出,鄺寂的黑瞳猛然震顫了一下,他用力握緊衣袍一側佩戴著的龍形玉墜,握到手上的青筋盡顯。
林竹筠繼續說道:「可是我還是林竹筠,還是林府的么女,只是卻不是十六歲的林竹筠了。我乃二十歲的林竹筠重生而來。」
「重生?」鄺寂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度,眼睛瞪大了一分。
林竹筠正準備繼續解釋,突然小松劇烈地敲響了院門:「小姐!小姐!夫人派人傳話來,說徐小姐在北面湖泊落水了!現下才救上來,就在北面那個湖心亭處!」
「什麼?!」林竹筠提起裙裾欲走,又想起鄺寂還在這裡,她緊緊拉住鄺寂的袖口:「鄺將軍,此刻事態緊急,我先去看看露清妹妹到底何事,若是她是因為我們的婚約自盡,那……我們的罪孽就重了……」
鄺寂面上也是一片焦灼之色,他皺著眉頭道:「你先去,方才你所說的……重生一事,我們之後再說也不遲。」
林竹筠的眸子晃了晃:「鄺將軍,我儘量早些回來,到時還是以琴聲為信,你聽到就還是偷偷過來,莫要讓其他人發現,府內親信也不可。」
「好。」鄺寂沉聲應下。
林竹筠帶著小松焦急地趕到林府北面的湖心亭之時,湖心亭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人,林父林母正站在一旁,徐露清的嬤嬤正癱坐在地上垂淚。
林竹筠撥開了圍著的人,走進亭子中間,見徐露清此刻正躺在亭子地上,頭髮衣裙皆溼透了,面上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很明顯就是才剛剛從湖中撈起來。
一個有經驗的嬤嬤正在按壓著她的胸口,連續重重按幾下,再嘴對嘴往她口中送入空氣。
眾人都神情緊張的看著那位嬤嬤的一舉一動,林母更是緊緊地攥住了林父的胳膊,面頰上面隱約有著淚痕。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隨著「哇」一聲嘔吐的聲音,徐露清挺起身子吐出來了很大一灘汙水,隨即甦醒了過來。
眾人心裡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驟然落地,徐露清的貼身嬤嬤更是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小姐啊!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從永安到陵城,老奴都誓死要跟著您,你若是要去,怎麼能留老奴一個人獨活呢!你怎麼敢把老奴支開自己一個人到這湖邊來呢!」
林竹筠此刻心裡瞭然,定然是徐露清想要尋死,才故意支開了嬤嬤,自己一人趁夜到了北面的湖泊來,不過那嬤嬤盡責,見徐露清不見了,就立刻喊人尋找,這才能及時救下了她。
林竹筠知道不可讓下人非議,那必然會再一次傷害徐露清,於是對著圍觀的下人們厲聲道:「徐小姐夜裡散步失足落水,負責看守湖面的下人應當責罰!你們圍觀起鬨卻沒有及時施救,待鄒嬤嬤來了才開始救人,更是要罰!不過好在今日沒有出人命,我就饒了你們這一回。但是你們不可聲張,否則下人們就更是要欺壓主子慈悲,府中的規矩就都成了擺設,你們可明白了?明白了就散了!」
下人們被林竹筠這激烈的言辭跟嚴厲的語氣震懾,紛紛點頭從湖心亭中散了出去。
林竹筠蹲到徐露清身邊,拿起手中帕子擦拭乾淨了她臉上的汙水,輕聲說道:「沒事的,露清妹妹,沒事的。我、阿爹阿孃還有你的嬤嬤,都是疼愛你的,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快些泡個熱水澡,莫要著涼了。」
林竹筠知道此刻不能直接去問徐露清為何要投湖,那隻會讓她的情緒更加不穩定,只要讓她知道周圍人都是愛她的,就足夠了。
徐露清怔怔地看著林竹筠,眼中閃爍著淚光,她低下頭嗚咽出聲:「姐姐……」
林竹筠將她溼漉漉的頭攬入了自己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沒有什麼事兒是過不去的。」
片刻之後,徐露清止住了哭泣,將頭從林竹筠的肩上抬了起來。
林竹筠給那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心領神會扶起了徐露清:「小姐,老奴扶您回去。」
徐露清起身,對著林父林母,還有林竹筠淺淺福身,從湖心亭走了出去。
她走後,林母終於忍不住問道:「筠筠,你可知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