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媽媽連忙賠上笑臉:「我不是不願意,只是我始終是替人調教,究竟怎麼處理那些孩子們,我也沒法子自己就做主。還是得請主家的的來瞧了過後才能定奪。」

杜神醫滿臉焦急:「那您可快去請去吧,再拖下去,可真就瞞不住了!」

說完他一拂袖,背上自己的藥箱急匆匆出了茉香樓。

走出暗巷沒幾步,他就被小松攔了下來:「杜神醫!原來您在這兒呢,我們府裡有人近來身子不適,小姐特意讓我去請您,但您醫館裡頭的人說您來暗巷看診了……」

杜神醫現在滿腦子都是要快些回醫館去沐浴換衣,拱手向小松推辭:「對不住這位小爺兒,現在手頭有急事要回館,您還是另尋其他大夫吧!」

小松眼睛微微一眯,小聲問道:「杜神醫,看您這滿腦門子汗水,是方才遇到什麼棘手的病人了?」

杜神醫瞳孔驀地一震,額頭上冷汗涔涔,片刻後急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沒人生病,沒人生病,是我方才跑得太急了才發了這許多汗。」

小松見他頭上的冷汗,明白定然是茉香樓裡頭的撣國童子們發病了,他微微躬身:「那小的就不強求杜神醫了,我還是去另尋其他的大夫。」

杜神醫迅速回禮,揹著自己的藥箱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松也立刻回了林府,向林竹筠稟報。

「小姐,茉香樓方才請了陵城最擅長疫病的杜神醫去問診,我方才攔住杜神醫問了他幾句,他雖然不敢承認,但多半是已經發現茉香樓的孩子們染上麻風了。」

林竹筠手掌拍在茶几上:「好,我得快去告訴鄺將軍。」

她起身後又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吩咐小松:「小松,這幾日辛苦你替我盯著茉香樓了,但是事情還沒完,還有一事需要你幫我。」

小松垂眸:「小的不辛苦,但憑小姐吩咐。」

「鄺將軍身為駐邊大將軍,不宜露面直接插手此事。我需要你帶上幾個我們馬幫還留在陵城內的人,以馬幫需要幾個帶路的人的名義,無論茉香樓的掌事媽媽要如何處理那些撣國的孩子們,你都要買下他們。但是也要小心,別說是我們林記的,陵城內大大小小的馬幫眾多,他們應當不會糾結於此。」

林竹筠說罷開啟一個上了鎖的大紅酸枝木雕刻的木箱,從箱底抽出來了一大沓銀票:「給你,這些都是上月鋪子裡頭的分紅,還好我此前故意換成了好幾家的銀票,就算他們要從銀票上面查也查不到什麼。」

小松接過銀票,小心地放於了貼身的衣服內:「小的保證將孩子們一個不落地都接回來。」

林竹筠露出放心的微笑:「去吧。接到那些孩子們後,你就帶到駐邊大軍軍營西側的那片松葉林中,我會讓鄺將軍去那裡跟你接應的。」

小松點點頭,面色篤定地出了院門。

林竹筠與小棠二人搬起古琴,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上。

她望著一牆之隔的鄺府,彈奏起了與鄺寂的暗號。

……

東山寺內,茉香樓前來報信的人也將那些孩子患上麻風病的訊息告訴了高賽。

高賽收到訊息,立刻到了東山寺的後院,敲響了江顯煦的房門:「世子!世子!」

房內紅枝公主正坐於江顯煦胯上,面色潮紅滿是陶醉之色,聽到敲門聲後她怒意十足地輕吼:「滾!有什麼事兒待會兒再過來!」

高賽眉頭一皺,微微提高了音量:「紅枝公主,茉香樓的撣國童子們出事了!掌事媽媽來人報說他們得了麻風病!」

江顯煦與紅枝公主聽到麻風病的一瞬,都瞬間從情慾中抽離出來,迅速起來穿上了衣袍。

江顯煦把房門開啟:「你說什麼?麻風病?」

高賽單膝跪在地上,不曾抬頭看正在穿衣的二人,語氣卻有些焦急:「是!麻風病!請了最擅疫病的杜神醫去瞧過了,確定了,就是麻風病。」

江顯煦單手扶額,踉蹌地坐倒在椅子上:「怎麼回事?!怎麼就得了麻風病了?是從茉香樓哪個人身上染上的?」

「……杜神醫說不是,可能是這些孩子們本來就有病,只是沒有發症,現在到了發症的時候了,所以……」

「啪——」江顯煦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摔碎,他太陽穴上的青筋不停抽動:「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明明再過兩天就要送往京中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高賽跪在地上,看著暴怒的江顯煦不敢說話。

待江顯煦略微平靜之後,他才開口:「世子……杜神醫說這些孩子們不中用了,要全部燒死燒淨,這樣才不會讓其他人也染病……江雨……江雨小姐還在茉香樓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