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藥名叫“百憂散”,是撣國王室不外傳的秘藥,服用後可保百憂全消,快活似神仙。她說她是因為實在心疼林竹筠每日這樣自苦,所以哀求了大王多日,大王才同意給林竹筠服藥。

那時的林竹筠以為,紅枝公主是那冰冷的大殿之中,最後一個在乎她的人了。

第一粒“百憂散”是紅枝公主在林竹筠斷水斷食數日,氣力衰竭之時喂入她口中的。那粒紅色的藥丸在林竹筠的口中迅速融化,在她的唇齒之間瀰漫出一股濃烈的桂花香與奶香結合的味道,好聞的緊。

藥丸完全融化在口中之後,林竹筠突然覺得聽覺觸覺都被無限地放大,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虛幻,她伸手欲拂開眼前的幻影,耳邊卻突然出現了她已經死去的阿爹阿孃的聲音。

她的阿孃柔聲叫著她“筠筠”,她的阿爹略帶嗔怒地數落她不肯學著掌事……這樣尋常的話語,卻讓林竹筠頓時淚眼滂沱,不肯醒來。

林竹筠就這樣,雙瞳渙散倒到在地上,沉醉於這奪人心魄的幻聽之中沉沉睡去了。

後來,紅枝公主每日都送一粒“百憂散”來,林竹筠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盡數服下,每日服下藥後那些眼前朦朧不清的幻覺,耳邊似有似無的幻聽,變成了林竹筠每天活著的希望。

可是,林竹筠逐漸發現,每日一粒藥已經不再有效果了,她又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太陽穴好像被無數根針同時深深扎入一般疼痛,最重要的是……聽不到阿爹阿孃的聲音了。

雙頰凹陷,眼下烏青的她匍匐在紅枝公主腳下,像一隻喪家犬一樣沒有尊嚴。她顫抖著哀求紅枝公主每日多給她幾粒百憂散。

直到那時,紅枝公主才露出她隱藏許久的面目來,她看著林竹筠卑微到極致模樣狂笑不止,她說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她不明白為什麼一顆已經用完了的棋子江顯煦還要一直帶在身邊,她說既然江顯煦的心還不夠狠,那她就要再推他一把。

林竹筠跪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紅枝公主,心底裡升起了無限地恐懼,她不知面前這個隱忍了這麼久的瘋女人會如何折磨她。

可是出乎她所料,紅枝公主一邊狂笑一邊走出了關著她的大殿,沒有回來,也沒有再派任何一個人來。

後來半月,林竹筠才明白了她不來就是她對林竹筠的折磨。

沒有百憂散的那些日子,林竹筠只覺得清醒著的每一刻,面板上面都有無數只螞蟻在爬般酥癢,骨髓裡面也彷彿有人拿著鐵錘反覆不停地在敲打一般疼痛,她的面板也早被自己撓得沒有一塊好地方了,破損的面板與衣物粘連在一起,發出令人噁心的臭味。

她想睡覺,覺得睡著了就不難受了,可是沒有了藥的她心臟像無法停止地突突狂跳,讓她異常的焦躁難受,根本無法入眠。

這樣非人般的折磨持續了十餘天。

終於一日,紅枝公主終於帶了“百憂散”來,而且還不止一粒。

被那種蝕骨灼心的痛楚折磨了多日的林竹筠,不管不顧地一把奪過紅枝公主手中的全部藥丸,盡數倒入自己的喉嚨之中,那些藥丸令人迷醉的香氣瞬間在她喉嚨之間迸發開來,眼前紅枝公主的身形不斷地拉長又扭曲,林竹筠又到了那個旋轉、漂浮、光怪陸離的幻覺世界之中。

耳邊又出現了阿爹阿孃的聲音,她覺得自己被江顯煦一箭又一箭射得千瘡百孔的心在這一刻才又得到了些許安慰,被紅枝公主折磨了半月的痛苦也得到了一些緩解。

那一把藥比平時一粒藥的效果要強勁得多,林竹筠覺得她的聽覺被不斷地扭曲放大,觸覺也是極盡敏感,本來柔軟絲滑的衣物跟身體觸碰到都覺得難受異常,心裡也彷彿有一團燃不盡的火在熊熊燃燒。

林竹筠難受地脫下外袍,扯開了衣領。

紅枝公主見狀,嘴角浮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她向著屋外招招手,幾個不著寸縷,身材精壯的撣國奴隸走了進來。

沉醉在幻覺之中的林竹筠根本沒有發現,她只隱約聽到彷彿有人開啟了關著她的金絲籠的門,又隱約有人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盡數脫下。

她想反抗,抬起頭卻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人與物都被扭曲得變了形狀,她手一抓,什麼也沒抓住。

彷彿有兩瓣粗糙的唇在她臉頰之上輾轉,又緩緩移到耳廓處,輕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蝸處呼氣,那唇中噴出的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不斷湧入她的鼻腔,她覺得心裡那團百憂散燃起來的火燒得更旺了。

胸口處一下又一下有溼潤柔軟的觸感襲來,溫柔地一路向下……

可是隨著“啪”一聲鞭子鞭打的聲音,那個溫柔的來源立刻彷彿發了狂一般,開始啃咬起林竹筠柔嫰的小腹,肩頭也有另一人在不停啃咬,可這樣的疼痛在百憂散的藥效之下,倒讓林竹筠覺得有了活著的感覺。

藥效一波又一波地湧來,林竹筠大腦愈來愈昏沉,她再也無力支撐起她的身體,即將失去意識徑直的向後倒去,下一秒,她柔軟卻千瘡百孔的身體,落在了那些奴隸的大掌之中。

她在他們的大掌下無力地搖擺顛簸,彷彿一株葦草,下一秒就即將要被折斷。

就在這時,江顯煦出現在了門口,他壓低聲音吼著:“就帶上你這些見不得光的奴隸,給我出去!”

林竹筠意識喪失的最後一秒有過片刻幻覺全部消失的清醒,她看到了紅枝和那些奴隸已經不見,江顯煦一人在金絲籠中背手站立,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與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