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筠冷笑一聲:“三嫂啊,方才不是您自己說的嗎?若是毀約,等待著您的,就是流放極北苦寒之地啊。”

夏漣面上一僵,啞口無言。

突然她眼珠一轉抓住林家三哥的手說道:“夫君,我們和離吧!”

不僅是林家三哥,在場每一個人都被她此話驚得愣住了。

她緊緊抓著林家三哥,眼神瘋狂地說:“夫君,契書上面只簽了你一人的名字。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和離吧,你把這鋪子留給我,你一人毀約,不就可以犧牲你一個保全我們母子二人了嗎?是不是?夫君!”

林家三哥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妻子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此刻他終於看清楚了夏漣自私自利的嘴臉,他揚起了巴掌欲扇,“啪!”最後巴掌卻還是打到了他自己臉上。

他看著眼前神色瘋狂的夏漣,覺得這些年夫妻之間的情愛都是錯付。

於是乎發狠地捏起夏漣的臉頰:“我不能再縱你了,我們是夫妻啊,不管是接了這個屎攤子,還是流放極北苦寒之地,我們都要一起,永永遠遠在一起。”

聽到這話,夏漣如同瘋了一般大笑:“哈哈哈哈,你不願意?那你們林家誰也逃不了,契書上面一樣蓋著你們林家的印章,看來這個屎攤子,是要整個林家一起承受了!”

她猖狂地笑著到了太師椅上坐定,掏出來了那張契書,臉上已經是不顧一切的瘋狂。

林老爺此刻面容嚴峻地發問:“你說什麼?林家的印章?你何時拿到過我林家的印章了?”

夏漣甩了甩手帕,一臉得意地說:“快問問你最疼愛的小女兒啊?是不是她保管印章不力?”

林竹筠心中冷笑,還好她早有準備,若真是讓夏漣去老爺那裡偷了真印章,恐怕今日的場面是難收場了。

她立時瞪圓了一雙杏眼,拿手帕輕掩著嘴唇神色疑惑地說:“三嫂莫不是氣糊塗了,胡說些什麼?阿爹從未讓我保管過林記的印章啊?”

林老爺也開口說道:“就是,你現在莫不是真的糊塗了?林記的印章一直都是我貼身保管,從來未曾交給過筠筠,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印章?難道……你膽敢私刻假章?!”

夏漣此時傻了眼,一把抓起那份契書,仔細看了看上面林記的鮮紅戳印,又急切地拿到林老爺面前說:“這不就是林記的印章戳印?”

林老爺眯起眼睛好生辨認了許久,開口道:“這並非是我們林記的印章戳印,我們在工部備過案的印章上面,‘林’字乃是用的楷書寫法,兩個‘木’的一橫都在同一水平線上,而你這個契書上面的‘林’卻是行書寫法,右邊‘木’的一橫明顯比左邊要低一些。”

林竹筠從袖口內拿出一個水晶打磨的透鏡遞給眾人:“不僅如此,我阿爹的印章,林字的右下角有一個“信”字,就是他勸解我們做生意要以誠信為本。用透鏡放大看就能看到那米粒大小的字。大哥二哥可驗一下,看看有沒有此印。”

林家二哥接過契書與透鏡,細看了一會,指著契書說道:“你們契書上面的印章,不僅林字寫法與我們的不一樣,連“信”字也沒有!分明就是自己私刻的假章!”

此話一出,眾人都連忙拿著透鏡細看起契書上面的印章來,果然契書上的戳印並非林父的印章所蓋。

私刻假章的懲罰可比毀約一類的嚴苛多了,若是涉及的款項巨大,要遊街三天再在菜市場斬首示眾,夏漣萬萬也沒想到那個從林竹筠房中偷來的印章居然是假的。

想到可能要被斬首,此刻林家三哥汗如雨下,夏漣更是整個癱軟在了地上,兩腿間流出黃色騷臭的液體,她居然被嚇尿了。

夏漣跌跌撞撞跪倒了林老爺面前,擠出來了幾滴眼淚,叫嚷道:“老爺啊!求您開恩救救我們,就算不為了我和林三,也要為了我腹中的孩兒救救我們啊!這毀約與用假章,我與林三都承受不住啊!我們兩個人身家單薄,無論如何是接不下這個爛攤子的!”

林老爺此刻闔著眼睛,只嘆息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見林老爺不肯幫自己,夏漣只恨自己中了林竹筠的計,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要撕林竹筠的臉:“你這個小賤蹄子!居然敢騙我!老子要撕了你的臉!”

她還未曾近林竹筠的身,就被眼疾手快的鐵頭一把擒住,手腕被反扣在身後,動彈不得。

林竹筠捂著鼻子蔑視地看著她,冷冷說道:“都是自家兄妹,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你們的命。”

她要借他們的手拔掉江顯煦的經濟來源——玉合坊。

夏漣此刻已經顧不得其他,收起了方才的猖狂,匍匐在地上哭著說道:“求求小妹告訴我!我之後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