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急匆匆正欲出門,林竹筠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了林家二哥說道:“二哥哥,大哥此次運回來的料子有問題,玉合坊的也定是一樣的,小妹想勞煩您先找找那本古籍,三哥哥那邊就由我先過去看看,若是實在扛不住了,再差人過來請你。”

林家三哥頓了一頓,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眼神堅定地說:“小妹你先去,我定能把那本書找到,找到了我立刻就過去!”

林竹筠重重地點了點頭,跟著小廝去了正街的鋪子。

“哎呀!”她才走到門口,就聽聞一聲驚聲尖叫。

原來是外面有一個看熱鬧的女子險些就被裡面扔出來的玉石料子砸中了腦袋。

林竹筠見鋪子外頭有幾個客人正伸著脖子看熱鬧,裡屋內已經吵嚷做了一團。

她徑直走到了掌事與夥計跟前,面容威厲地說道:“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把客人請出去,把鋪子關了說今日要盤點新料不待客?”

那掌事與夥計被她一說,瞬間也反應了過來,趕忙去給客人們賠著笑臉送了出去,把大門關了放上了門栓。

處理完了這些的林竹筠穿過放著玉石成品的櫃面進了裡屋,只見裡面滿滿當當都是此次玉合坊運回來的玉石原料。

林竹筠堪堪掃了一眼,果不其然,與林家大哥運回來了的一樣,都是些白冰、晴水與藍水的料子。

她看到此時林父正頹然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手緊緊扶著椅背,才勉強撐住了身體。

林家大哥手握著家法棍,若不是林母一直拉著他,恐怕那棍子早就落在林家三哥身上了。

林母一邊抹淚一邊說著:“再怎麼他也是你的手足弟弟啊,怎麼可以如此打他呢?”

夏漣此刻卻是一臉得意地坐在上座,正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品茶,見林竹筠來了,嗤笑一聲說道:“小妹也來了,正好,大家就都聚在一起,省得我再一個個說了。”

林竹筠嫌惡地皺起了眉頭,冷哼一聲說道:“三嫂這又是演的哪一齣?”

夏漣眉毛跳了跳,放下了茶盞走到那些玉石原料旁邊說道:“你也看到了,這玉合坊的料子已經運進我們林記玉雕的鋪面了,外頭的人也已經知道了我們兩家如今是已經同氣連枝,共同一體了。不管老爺如何的不同意壟斷,如今是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啪!”

林老爺把茶杯猛然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他手指顫巍巍指著林家三哥與夏漣:“你們……你們……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你們只見壟斷能夠獨家定價,獨佔利潤,卻不見壟斷後那些玉石小販與那些小的玉石鋪子會難以謀生,家破人亡!沒有競爭久而久之這個行業必然會走向衰亡,我們林記也不例外!”

夏漣冷笑一聲道:“哼!那些人的死活又與我何干?他們自己謀不到生計,是自己不中用難道還能怪到我們頭上不成?又說林記如此大的一個家業,怎麼會因為這點事情就亡了?老爺你莫要誆我了。”

林老爺連連搖頭,嘆息著說:“你們這是造孽!造孽啊!”

林家大哥此時怒髮衝冠,一把揪起林家三哥的衣領說道:“走!你同我一起去把這些料子運回玉合坊去!說我們林記不會與他們合作的!”

夏漣卻突然爆發出來了一陣笑聲道:“哈哈哈!大哥啊!你覺得這料子都運過來了,難道還有運回去的理兒嗎?你仔細瞧瞧吧,我們如今連契書都已經簽下了,南國如此重商,若是毀約,等著我們的,就是流放極北苦寒之地。我如今身懷六甲,你忍心讓你的侄兒跟著我一起去受罪?”

林家大哥聽此,緊攥著林三衣領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這契書一簽,若是真的毀約,等待著林三一家的,就真的是流放的嚴苛處罰,他儘管生氣,但這手足親情,也實在讓他為難。

林竹筠見眼前這一片狼籍不堪,更覺得三哥一家可惡。她一口銀牙緊緊咬著,手心也被指甲戳出了深深的痕跡。

她走過去拿起幾塊玉石料子一把扔在林三與夏漣懷中,厭惡地說道:“三哥三嫂,你們可知此次的玉石料子有鬼!並非是上好的翡翠,乃是其他的石料冒充的,你們此舉,並不是有助於林家,反而還會置自身於困難重重的境地!這份契書,我們林記萬萬不能認!”

夏漣一聽,臉上得意的笑容也瞬間沒了,立刻拿起那些料子仔細端詳起來。

林父與林家大哥也是一臉懵懂的樣子,用疑問的口吻問道:“筠筠你何出此言?這些料子我們方才大略看了一眼,種水色上面都沒什麼問題啊。”

夏漣見他們二人這樣說,又放下心來,指著林竹筠罵道:“你莫不是才掌事幾天就忘了自己幾斤幾兩?這玉合坊的料子歷來都是馬幫裡面最佳的,老爺和大哥也覺得是好玉,為了不認這契書,你偏要空口白牙的說是假貨!你有什麼可靠的證據倒是拿出來呀?”

可是此時林家二哥的古籍還未找到,鄺寂那邊也全無訊息,林竹筠一時間竟然語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