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令我懷疑的是當季夏問他認不認識曹夫人之時,他給出的反應。”

季夏在一旁點頭如搗蒜,這也是她覺得最可疑的地方。

“我觀察到,當他聽到‘曹夫人’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嘴角牽動了一下,然後開始皺眉……”高寒解釋道,“這些表情本身沒有問題,但連在一起就大有問題了。”

薛大寶表示沒有明白高寒的意思,但他卻沒有出聲打斷,安靜地等著高寒把話說完。

“當季夏提到‘曹夫人’,史寶玉的第一反應,是有些嫌惡地,可能嫌惡不一定準確,但反正是不高興的。”

“而後續的皺眉這一動作,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的這種‘不高興’,同時假裝自己只是一下子沒想起‘曹夫人’是誰。”

“我還是不懂,”薛大寶噘著嘴,委屈巴巴地說道,“我以為你掌握了真憑實據,敢情你是從他的面部表情判斷出來的啊!”

高寒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但這也是我從每次審訊犯人的時候,透過觀察他們的面部表情,總結出來的。”

“薛大寶,你不懂不要亂說!你別小看這些表情!真正的斷案高手,都往往能從罪犯的細微表情中,讀出對方的真實想法。”

薛大寶見季夏一本正經科普的模樣,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師父,你對人的表情也有研究?”

“這方面我未曾涉獵,不過是略知一二,”季夏莞爾一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知道你對我說的話感到驚訝,對不對?”

薛大寶不住地點頭,“對對對,師父,你真是神了!”

“一個下意識的表情,往往會‘洩露’出這個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別看高寒只是經驗之談,但正是從這些基層經驗中總結出的共性規律,才是奠定一門學科的重要基礎。不然怎麼會有“實踐出真知”一說呢。

薛大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總之,師父和高大哥都這麼說,那就一定不會錯。

“那史寶玉到底隱瞞了什麼?”

“恐怕,不僅僅是隱瞞這麼簡單吧?”季夏低垂著眉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

“我擔心曹春望和‘曹夫人’都已慘遭史寶玉毒手了。”

“啊!”薛大寶趕緊捂住了自己驚呼的嘴,“師父,你這……”她是從哪裡推斷出來的!

“是直覺。”季夏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水,“到底是京城有名的酒樓,用的都是明前的碧螺春。”

薛大寶傻愣愣地看著,一時間也搞不清師父是不是在開玩笑。

高寒卻道:“雖說是直覺,倒也不見得是空穴來風。”

季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託著腮聽著。

高寒輕笑了一聲,說道:“他似乎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毀屍滅跡的範例。”

“他說的那個……該不會是……”薛大寶支支吾吾地介面道。

季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他那樣子,顯然對自己想到的辦法很得意啊!”她的嘴角浮現出若有似無的一抹微笑。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薛大寶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