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微亮,魚肚白才從遠出翻身出世。上官玄彌就真的租了一輛周身均由紫檀木精雕而成的馬車“護送”楚澤彥回汴京。

為了表達他對南楚皇子的重視,也為了讓楚樂顏安心,他甚至不知從哪裡僱來了兩個壯丁,一個負責趕車,一個負責照料小皇子回程路上的衣食住行。

就這樣在初春的清晨,頂著淡橘色絢麗暖暖的朝陽,楚澤彥心不甘情不願的座在馬車上眼淚汪汪的和自己的的皇姐作著告別。

“皇姐,我不要自己回去,我不要。”小嘴微微嘟起,滿臉不高興的小東西正企圖做著最後的掙扎。

“乖,你先回去告訴母妃,我們都平安,不然母妃要急壞了。”楚樂顏輕撫他的額頭,溫柔細語道。

“我不嘛,我不要,給母妃寫個家書,讓這個男人送一下不就好了。”小皇子手指指立於一側的上官玄彌,暗示道。

“讓誰送?本國師憑何要受你的指示,趕緊麻溜滾回你的南楚,你父皇母后的羽翼下好好待著去。”上官玄彌輕哼一聲,連頭都不回,直接將小娃娃的想法堵了回去。

“就你,就你送,你給我父皇母后送信,這樣本皇子和皇姐就隨你遊山玩水,豈不是兩全其美?”小娃娃似乎看出了上官玄彌對自己的皇姐很是疼愛,機智的丟擲自己的姐姐當作誘餌。

這一次上官玄彌一反常態,直接邁步走到馬車旁,臉貼臉的正視著小娃娃,一本正經的回覆道。

“你給我乖乖的回南楚去,本國師就算遊山玩水也是同你皇姐結伴同行,你這個小祖宗湊什麼熱鬧?本國師對你的厭惡就如同你對本國師的一般無二,所以你趁早絕了哪些鬼主意,給本國師老實一點,不然回去這一路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別怪本國師沒警告過你。”

說完還狠狠拿著手指用力得戳了小皇子得腦門幾下,“篤,篤,篤”那過份響亮得敲擊聲,引得楚樂顏心疼不已快步趕上前來,一把將上官玄彌擠到一旁。

“你做什麼亞,他是本宮的胞弟,還是個孩子,你瘋了麼?”

小妮子心疼的抽出懷中的帕子給小娃娃一陣揉搓平撫,只不過,片刻之間。小傢伙原本潔白得小腦袋瓜子上被敲擊過的地方已經肉眼可見的腫起好幾個大包。

“哇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小娃娃一看有人為自己出頭,更覺委屈,小嘴一撇,竟放聲大哭起來。

“別鬧了!”

上官玄彌揉著太陽穴,那最後的半份耐心也被消耗殆盡了。

他一個順步上前就將兩個抱頭安慰難捨難分的姐弟掰開,強行將姐姐扯入懷中後摟著嬌小的楚樂顏飛出好遠,生生在小皇子的視線中踏風而去,只留下一句響徹晴空的囑咐。

“帶他走,送回皇宮,勿節外生枝!”

小娃娃則是望著自己胞姐離去的方向,怔怔的發呆,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跡,久久無法緩過神來,可馬車已經在陣陣馬鞭聲下,開始前行,那晃動的馬尾像被初春的陽光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光一般,宣告著歸途之路的開啟。        回京這一路,楚澤彥甚是安靜,彷佛一夕之間從一個孩童長成了大人一般。不吵不鬧,隨遇而安,倒讓上官玄彌吩咐的下人有些無所適從。

他們起初為了以防萬一,早早的就派送書信到驛站將八皇子要回京的訊息送入皇宮,如此想便多了一份保障,之後也確實發現周圍暗中多了一些陌生的黑衣人。

但這一切的只是為了怕愛鬧騰的小皇子路上便洩了自個的身份,惹來禍事,畢竟儲位之爭下腥風血雨的算計比比皆是。所以楚澤彥這突然的性子轉變,倒是讓護送之人喜聞樂見。

終於。連著半月的陰雨之天,載著尊貴八皇子的馬車終於駛入了汴京。貴妃娘娘的儀仗早早的就候在城門口,自從打探到自己寶貝兒子要被送回的訊息,她丟了七魂八魄的主心骨終於歸位了,可是依舊無法徹底放心,直到那簾子掀開後,親眼目睹那顆小臉蛋探出的一瞬,自己一顆忐忑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皇兒,你跑去哪裡了,為何這般胡鬧,真正嚇死母妃了!”貴妃娘娘摟住朝著自己狂奔而來撲入懷中的小娃娃,半是埋怨半是訓責道。

“哎呀,母妃,兒臣只是一時貪玩,您看這不好好的回來了麼?”楚澤彥蹭著自己母親得手臂,討好般使勁撒嬌。

“還是你皇姐做事妥帖,一直給母妃報信。對了,這次還要感謝北涼國師,親自託人將你送回,若不是有人家這般仔細得護著,真不知你們姐弟二人會出何岔子。這次回來可別再任性到處亂跑了,聽見沒有?”貴妃娘娘自顧自得喋喋不休,一點也沒瞧見兒子臉上那一閃而過得恨意。

“誰告訴您,是北涼國師照顧我們的,明明就是。。。。。。。”小娃娃話沒說完,那馬車上趕車的壯漢就輕咳一聲道。

“咳,咳,咳,八皇子殿下,奴才們既然已經將您安全送到了,吾等就回去覆命了,您放心,公主說了等她在北涼玩夠了,過了“百慕”節就回來,到時候還是奴才們給她安全的護送回南楚。”邊說著還憨厚的對著楚澤彥揮手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