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燒得鮮紅的晚霞慢慢隱去,月掛當空,繁星點點散落在天河之上。馬車簾幕懸掛的鈴鐺被風吹的叮噹作響 。夏卿怡根本不知道自己出現在皇宮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對於皇宮連日上演的鬧劇更是一無所知。

事實上她和長公主自從那日古墓中尋回蠱神綱卻發現空無一字後,便整日思量著綱要的秘密。長公主更像瘋了似的,絞盡腦汁想盡了各種法子都沒能參透這古籍的奧秘。

然後突然有一日清晨說尋到了能解開難題的世外高人,拖著還沒睡醒的她,直接上了馬車。

這一路顛簸趕路,真的快要把她的骨頭顛散了。

“師姑,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啊?”夏卿怡抱著在自己懷中酣睡的包子,一百零一次發出疑問。

“快了,快了,你把這本書學完就差不多到了。”楚佳人隨手掏出一本蟲蠱識譜就飛到夏卿怡臉上,誰知對方連伸手取下都嫌麻煩,就這般直接蓋著去見了周公。

長公主氣得笑出了聲,卻還是細心的為她收拾好,還為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上靠枕怕她醒來身子不爽利。做完這一切才重新拿出“蠱神綱要”輕輕撫著,像對待什麼珍寶似地小心翼翼。

夏卿怡醒來地時候發現馬車內只剩她一人,呆愣了三秒,立即反映過來。

激動地掀開車簾卻被突如其來的耀眼光線刺激的無法睜眼。等到逐漸適應了以後才發現,馬車已經行到一處懸崖絕壁,向前幾尺便是那一望無際的海平面,海浪時不時拍打著陡峭的絕壁,一聲聲,規律且有節奏的撞擊,不知疲倦。

蔚藍的海面,陽光撒在光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眼望去竟讓人頓覺神清氣爽。

“師姑,我們來此處做甚?”夏卿怡伸了個懶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長公主卻不答話。自顧自尋了一棵壯實的古樹栓緊馬車後便徑直朝崖邊走去,不明就裡的夏卿怡怔怔得望著逐漸向崖邊靠近的身影,驚駭出聲。

“危險,師姑,前面沒路拉!”

當事人卻恍然未覺般已縱身一躍,身子下落前還不忘招呼夏卿怡跟上自己。

幾乎被嚇傻的人趕緊衝向崖邊,定睛一看卻發現懸在半空中的長公主左手緊握藤曼來回搖盪,右手在空中翻轉蓄力,利用掌風控制方向,只一會便失去蹤影。

這可急壞了夏卿怡。

“包子,讓那隻呆鳥來馱我下去看看。”

她可沒長公主英姿颯爽的那幾下子,跳崖這種事,哪有拿自己小命做實驗!

得了召喚的包子屁顛屁顛的跑到崖邊,原本興致勃勃的想要伸出腦袋觀摩一下大海的美麗,一低頭小心肝差點跳出來,連忙轉身往反方向跑出好遠。當下就堅定了出賣好“基友的決心。”

於是,在懸崖山腰的密洞口,原本打算悄悄侵入的長公主等來了聲勢浩大的,騎著神鳥大大方方亮相的夏卿怡。

隨著畢方鳥著陸,它那標誌性的嘹亮嗓音簡直像能穿越四海八荒抵達天庭般震得山河顫動,一瞬間長公主絕望的想轉身跳崖。

“誰人在此喧譁,竟敢打擾老夫睡覺。”滿含怒意的嗓音剛落,便從山洞深處緩緩走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他一身黑灰長袍還四處貼著補丁,枯白的頭髮只用一根簡單的木棍固定。臉上的皺紋堆積得像此起彼伏得山丘,鷹鉤狀的鼻子,狹長的眼線,一眼望去說不出的破落與醜陋。

此刻,他一手拿著酒葫蘆使勁往嘴裡倒了口酒,一手拄著柺杖步履蹣跚的朝兩人走來。

長公主見到來人,二話不說,雙腿一彎便直接跪了下來,嘴裡更是恭恭敬敬的喊道。

“給師叔請安。”

說完,轉頭一把拽下不明就裡乾站著發呆的夏卿怡一同下跪。

“師叔?老夫可不是你什麼師叔,你這丫頭從何處來的,胡亂攀親是何用心?”老頭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有多久了?距離上一次和塵世中人開口說話,唉,記不得了。。。。。。

“不,師叔,您可真是我的師叔,侄女是毒蠱派嫡傳弟子楚佳人。卿怡,這是你的師叔祖,快,見過師叔祖!”

說著自己先深深一拜,隨即按住夏卿怡的後腦直楞楞的往地上一磕。

完全懵逼的夏卿怡剛才就沒站穩,現在這一按直接趴到了地上。

“有趣,你說你是毒蠱派的親傳弟子,你就是了麼?”

話音剛落,一樓青光從袖中飛出,楚佳人大喊一聲

小心!

就將夏卿怡用力擲了出去,那動作之快,用力之猛,直接把剛才磕頭磕得爬不起身子的夏卿怡甩到了牆上,生生撞出了一個窟窿。

老頭看向嵌在牆上的人兒,眼皮都不自覺跳了幾下。

也好在楚佳人夠快,原本夏卿怡趴下的位置此刻正泛著森森的綠色水泡,一看便知若是剛才沒及時避開,恐怕瞬間就被腐化侵蝕。

這一變故使得楚佳人神色變得肅穆起來,語氣也冷淡了不少。

“師叔,您這是何故?我等是真心實意來探望您老人家的,您竟是要對昔日同門後輩下此等重手麼?”

老者打著哈欠,索性盤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