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姑,這就是師傅走時留給我的信,您且看看有什麼不妥!?”

聽聞是苗應天的親筆書信,楚佳人臉上神色都變了,原本揪住衣襟的手立刻鬆開,衣裙飄舞間一個虛步就已經到了夏卿怡跟前,利落的接過手信讀了起來。

夏卿怡也同時旋身一閃,上前一把攬住驟然失去依仗身形不斷下落的楚樂顏。

把一切收入眼簾的楚佳人眸光微閃卻不再開口,認真的分析手中的書信。

“不用你扶!”剛站定的楚樂顏賭氣式的掙脫夏卿怡的懷抱,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坐到老遠的地方,揉搓著剛才受傷的部位,不時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夏卿怡見狀好笑的搖搖頭,懶得和她計較。也轉而關心起蘊藏在師傅信函中的秘密。

這件事,她一直放不下,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找不到端倪,但是她相信眼前這個長公主可以,畢竟這同門情誼非常人能比,彼此熟悉和了解也較常人更透徹些。

“不好!”楚佳人怔怔得看完所有的內容,一種不安的情緒蔓延開來。夏卿怡望著長公主突然蒼白的臉色也知道情況不秒,趕緊問道。

“師姑,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你師傅給你打通穴道之前,就是給你留下這封信的前晚,你們在做甚,他有無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夏卿怡思索片刻,努力開始收集那些日子的片段。

“奇怪的話倒是不曾提過,只是為我打通穴道的前晚恰逢師傅生辰,他老人家帶著我和疾風下山去逛了集市,還特意作了一副全家福的畫像,回來又喝了好些酒,然後就是交待了關於您的一些囑託,師姑,可又何不妥?”

“全家福的畫像。。。。。。”楚佳人喃喃自語的一直重複這幾個字。

“就是有我和師傅還有包子和疾風,我們全部一起入的畫像!”夏卿怡在一旁趕忙補充道,生怕遺漏什麼重要線索。

陷入沉思的楚佳人,一對娥眉微微皺起,眼眸低垂,似是幽譚一般深不可測。良久,像是做了什麼巨大決定一般,薄唇輕啟。

“看樣子,本宮有必要親自回去一次了,丫頭,你可願與本宮同往!?”

雖是詢問,但目光卻帶著不容反對的威壓,夏卿怡不免苦笑,即使她不提,自己也想回去看看的。正當她準備開口應承下來,耳邊卻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皇長公主,侄兒可否也一同前往?”

聞言,所有目光齊刷刷都看向突然出現在殿上的不速之客正是一直守在暗處偷聽的楚澤曦。

一時殿上三人表情各異:

楚樂顏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望著這個平日了病懨懨,從不與人交流的四皇兄今日竟主動請纓。

夏卿怡則心中一聲哀嘆,真是冤孽啊,陰魂不散,怎麼到哪裡都能遇到此人。

只有長公主驚詫的表情只維持了一秒,立即換上一絲溫怒和不善,冷冷的開口道。

“今日可真是新鮮,一個兩個的,什麼牛鬼蛇神都能來本宮這殿裡走上一走!”

這句話顯然包含責備和不滿之意,楚澤曦卻毫不在意,滿臉笑意,學著楚樂顏討好的換了個稱呼,笑咪咪的望著楚佳人繼續道。

“姑媽說笑了,平日裡侄兒身子羸弱,雖有心來給姑媽請安,卻總怕把病氣帶過來,所以不敢叨擾。現下身子有所好轉,自然要多多走動,給姑媽請安,何況夏姑娘對侄兒有救命之恩,此番若要遠行,侄兒自當為姑媽和夏姑娘效全馬之勞。”

楚澤曦一席話說得非常漂亮,但是他的潛臺詞只是想告訴長公主,自己比她更瞭解夏卿怡,且自己與她交情非淺。她的身世和她可能是毒蠱傳人的秘密自己也一清二楚。

兩人的目光交錯對峙了很久,最終還是楚佳人別開了視線。

對於這個從小就善於隱忍聰明過份的侄兒,在別人眼裡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從他主動來找到自己要求幫助他解除蠱毒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這個孩子並沒有表面那麼單純無邪,容易拿捏。

相反,他扮豬吃老虎的本事爐火純青,對人心的猜度與把控也很有天賦,也就是說,其實他滿足了上位者所有的條件,只是,長公主對皇位繼承人之間的紛爭並沒有興趣,她現下唯一想做的就是保護好毒蠱派的傳人,所以這個四皇子想要做什麼,她不管,只要別礙著自己的路就行。

“你想跟就跟著吧,記得和你父皇打個招呼。”

怎麼這樣!?夏卿怡吃驚得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楚澤曦卻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仿若一切盡在掌握般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