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飛快,夏卿怡每一天都是望著日出月落來計算時間,苗應天剛開始的時候還騎著疾風每日監督她熟悉各種毒蟲和草藥的鑑別,到後來發現夏卿怡只要看過的古籍一次就能背出所有,驚為天人,直呼撿到寶了。

美中不足的是在學習使用各種奇形怪狀的器皿來操縱蟲子的時候,夏卿怡進展的很慢,她自己總結了下 ,就是小腦不發達導致的手腦不協調,看懂了,腦子會了,但是手不會。

而且很多器具是需要內力催動發出低於人類可以採集的聲波才能達到百里招喚,她一沒內力,二也聽不見這種極低頻率的聲波,所以到底有沒有進步根本無法判定。

雖然內力這個事情,每次提起,苗應天都一臉古怪又神秘的安慰他,沒事,他有辦法助她快速精進。但是久而久之,能學的都學會了,而不會的就是不會,她就有些氣餒了,心煩了,就坐在石階上望望天,聽聽風,數數小蜜蜂,划水摸魚的事誰幹起來都是得心應手的。

而溶洞裡的那條暗河更是她打盹的好去處,因為沿河那一路兩邊的壁畫上都是各類蠱蟲的圖譜,只要用她那塊什麼寶貝祭魂令對準巖壁就能投射出內容。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她驚奇得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一副女流氓的樣子,著實把苗應天嚇到了,新鮮過後,那裡就變成她偷懶的好去處,閉上眼睛躺在竹筏上,順著水流飄行,地下河道特有的清涼伴隨著微微顛簸起伏得水波,恰到好處的起到了助眠的作用。

好幾次被苗應天看到,也當他是學累了,還面露欣慰的誇讚她勤勉有加,心虛的夏卿怡只能低著頭一陣內疚。

這樣的日子,後來夏卿怡想過如果可以她情願一輩子不出谷,他的師傅不問出生,不問來歷,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過問,全心全意的教授自己的畢生所學。

來到這裡以後,她從沒為吃食煩惱過,雖然他的師傅喜歡烤一些稀奇古怪的蟲子給她吃,但身為現代人的她總能馬上轉換思維告訴自己這些可是優質蛋白質,所以每一次,師傅給什麼,她都二話不說,直接塞嘴裡,這一點也讓苗應天很滿意。

就連她穿越過來以後的衣服,都是這個心細的老頭在她睡覺的時候由那條大蟒蛇馱著外出採購的,有時候她恍恍惚惚都會認為自己是他的親閨女

“師傅,你不孤單麼,你有過喜歡的人麼?”夏卿怡坐在用藤條搭建的鞦韆上,邊指揮“疾風”用尾巴借力把她送的更高,邊歪著頭問道。

苗應天聽見這話原本握著臼子忙著搗藥的手突然頓了頓,收斂起滿臉的笑容,深色肅穆的說了句:

“沒有,你也不能有”

接著,索性放下手中的器具,彈了彈身上的藥草,指揮“疾風”將自己駝到夏卿怡身旁,一手拉停搖擺的鞦韆,前傾著身子,使自己的頭頂住夏卿怡的 ,迫使兩人四目相對:

“答應師傅,沒有贏得蠱王之前 ,不可以成婚”

夏卿怡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緊張氣氛,不知所措,還不及開口,苗應天像是怕她不同意一樣,換了一種溫柔的語氣,

“聽話,除了這件事,師傅什麼都能答應你”

夏卿怡木木的看著苗應天,用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開口:

“那如果真遇見了喜歡的呢,也不可以麼?”

“不可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苗應天有些失控的對著夏卿怡吼道,臉上由於氣憤青筋爆起,像一個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忤逆老父親,一把將夏卿怡從鞦韆上拽了下來,握住她的手臂,漸漸收緊,藉著手勁想傳達自己的壓力和警告。

夏卿怡突然受到拖拽,一個踉蹌,向前幾步才穩住身形,嚇得直喊:

“知道了,知道了!”

苗應天聽到這話臉色緩了下來,但是夏卿怡站穩後,掙脫他的手,卻朝反方向跑出好遠,然後隨手卷起一張碩大的樹葉對準嘴巴,儼然模擬出一個傳聲筒的樣子,才敢爭辯:

“師傅,你好不講道理,喜歡一個人怎麼控制,如果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怎麼辦”

“殺了他!”苗應天想也不想就回答

這下輪到夏卿怡想要發飆了,談個戀愛也要限制,就算來了古代,包吃飽住,也不能限制她的人權,雖然她知道這裡並沒有這玩意,但是感情的事情她怎麼控制和保證。

簡直喪心病狂!關鍵是,誰能手刃自己心愛的人啊,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師傅就是個十足的怪物,根本無法交流,正在這時,腦中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因為你動心了,就不可能贏得蠱王之戰!!”

這是他們結印後,它第一次主動開口,對於這個她體內的蠱蟲,她是充滿好奇的,可是犟不過人家愛搭不理的,這麼些天來,他出奇的沉默,讓她幾乎快要忘記它的存在了。

“可否具體”她想著正好乘這次機會多多瞭解這個將來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小夥伴,可是夏卿怡等了很久,久到以為它又要裝死了。

“你會分心,也會有軟肋,你將來就會知道”

這種回答讓夏卿怡抓狂,就像是小時候大人哄小朋友的,為你好為你好,我們都是為你好,但是就是不能告訴你答案!

半響,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

“如果真的遇到了,不要讓他察覺你的心意,也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