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琦聽見有人在喊她,拼命搖晃她。

她從噩夢中驚醒,頭頂的陽光將雙眼刺得生疼,她伸手去擋,在額頭摸到細微的汗珠。

秋寧遞給她一方毛巾,“做噩夢了?”

“嗯。”陸琦接過毛巾擦去額上汗珠,發現身上衣衫也被浸透。

“我想洗個澡。”陸琦輕聲說道。

”那我讓秋禾去準備熱水。”秋寧接過陸琦手中毛巾,去找秋禾。

樹下斑駁的影子在不停變幻,拼湊出一張君胤珏的臉,陸琦跳起身踹向梨樹,梨樹晃動,影子搖散,她才欣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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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寧和秋夕的服侍下,陸琦洗完澡,換了乾淨衣衫,已是下午,陸琦想早早入睡,囑咐秋寧在床頭點上安神香,她不想再夢見剛才的噩夢。瑞獸香爐吐著繚繞香雲,她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許是今日撞見的人太多,重生前的記憶在一點點復甦。

當街上敲出三更聲響,陸琦才有一點睏意,蜷在棉被中睡去。

守更人在沉睡的城中敲更,路過城南的護城河時,河中飄起一具女屍,女屍的頭正睜眼雙眼看他,驚得他將更具拋下,連滾帶爬哀嚎著跑遠。

陸琦是被秋禾的跑步聲喚醒,今日的陽光比昨日還盛。

“小姐,小姐,家裡來官差了。”秋禾總是耐不住性子,火急火燎的。

剛轉醒,陸琦還有些睏意,賴在床榻上,不緊不慢說道,“是不是常媽媽死了?”

秋禾一臉驚恐,扒在門框上睜大雙眼看著陸琦,“小姐,你怎麼知道!”

“秋禾你給我打個水,我要洗刷,等會阿爹那邊來人了再喊我。”睏意正濃,陸琦又縮回被子。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秋禾捧著清水進來,微熱的水在銅盆裡冒著熱氣。

此時,秋寧正引著吳媽媽從正門進來,吳媽媽腦門一頭熱汗,腳下生風,嘴還不閒著,“快叫小姐起來,家裡出了事,主母和老爺正在正堂呢。”

陸琦被搖醒,看著床前焦頭爛額的吳媽媽,便明瞭她是來給父親傳話的。

在三人服侍下,梳洗得當。四人出門穿過後花園,後花園的荷塘蓮花正盛。

正堂,沈安和和江淑雲正在待客,懸鏡司辦案的官差候在客廳喝茶。官差三十出頭,精氣神十足,一雙鷹眼如炬,面容倒隨和許多,一身錦衣穿得得體勻稱。

“王捕頭,那常媽媽是怎麼死的?”江淑雲開口問道。

官差姓王,王都人命案子多是他接手徹查。將手中茶盞放下,王捕頭開口:“被人勒頸而死。”人命案子他見得多,說起來也是稀疏平常。

江淑雲皺眉,惋惜不已,“常媽媽也是,無端端告什麼假。”四姨娘死胎一事還需常媽媽對峙,這常媽媽一死,她更是無法擺脫嫌疑。

沈長安一襲青衫從府門跑進來,母親尚在禁足,不能到正堂來,只能他來詢問,他跑進正堂,連禮數也不顧,開口便問:“常媽媽死了?”

沈安和沒開腔,點頭。

沈長安的身子微微顫抖,常媽媽自幼看他長大,也是有一份親情在。他轉向王捕頭,扯著王捕頭的衣袖,聲音裡帶顫抖,“常媽媽怎麼死的,幾時死的?”

“五日前被人勒緊而死,而後拋屍河中。”王捕頭答道。

“五日前?”三人同聲問道。昨日在祠堂陸琦還說四日前見過常媽媽去濟世堂。

王捕頭不解,為何三人如此詫異,補充到:“仵作驗過屍體,確是五日前被人勒頸而死。”

陸琦踏進正堂,給眾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