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今天又沒來……”花了幾分鐘,劉思庸已經掃視完了全場,依舊沒有發現那個小個子的身影。也就是說,他提出見一見咖啡豆背後大佬的事,又擱置了一天。難道對方真的有恃無恐,不怕他不合作?還是說,對方更改了計劃、放棄了這條線索?

正在胡思亂想地出神,他的桌面忽然被重重地叩擊了兩下,發出“篤篤”兩聲。劉思庸豁然抬頭,發現一名壯如熊羆的獄警正站在他的桌子旁邊,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

“北極熊維塔斯基!”劉思庸立刻把這名大漢的形象和腦海中的名字對上了號——這名字還是當初咖啡豆告訴他的。同時,這人的資訊也湧現在了劉思庸的腦海中:莫國人,在海軍服役過,嗜酒如命……

維塔斯基似乎也在打量這個身材稍遜自己、卻也足夠強壯的白人漢子。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幾秒鐘,維塔斯基方才開口,用生硬的米國語說道:

“040038,有人要探監,跟我來。”

探監?劉思庸微微一愣,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電影電視中犯人們被親朋好友探監的場景,這裡是重刑獄,探監不會是那種無隔絕、面對面、圍坐著桌子旁相互問候的場景……而是要隔著鋼化玻璃、用話筒對話的。

可是,誰又會來探視自己?是這具身體原先主人的親朋?那自己該如何面對而不露餡呢?

“是什麼人要探視我?”劉思庸定了定神,問道。

維塔斯基嗤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我XX的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

從對方那裡得不到答案,劉思庸的腦海中又開始飛快盤算起來:去,如果真的是熟知自己附身身體過往的人,說不了三兩句話就會露餡。可如果不去,劉思庸則會損失一次達成越獄條件的機會——越獄要滿足三個條件,其中一個叫“裡應外合”。意思是說,在這種現代化的監獄中,只靠犯人從內部發掘機會出逃,成功率是極低的,如果有外界的人在監獄外製造一點麻煩,則監獄方的注意力轉移的時候,獄內出現漏洞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即便暫時逃出監獄範圍,也需要有外界的人接應,逃出警察的封鎖和追捕。

所以,劉思庸也需要這麼一個外界的助力。原本,他是指望咖啡豆那邊能帶來的“團隊”有這個條件,現在過去了三天沒動靜,劉思庸也打算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見與不見各有利弊,劉思庸正在飛快地權衡。

“你去不去?”維塔斯基顯然被劉思庸的“磨嘰”給弄煩了,他一捏拳頭,骨節“咔咔”作響,煩躁的情緒溢於言表。

“去!”劉思庸打定了注意,還是決定先和探視者會上一面。

放好餐盤,戴上鐐銬,一套程式走完,劉思庸隨著維塔斯基穿過長長的過道,來到了探監室——這是除了牢房、食堂、放風處、禁閉室之外又一處新地方。一路上,劉思庸依舊細心地觀察起來。

過道,同監獄裡其它的過道一樣,沒有任何漏洞,隔上五六米就有一個監視探頭,轉角處也沒有死角。

探監室,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長方形的探監室被一堵牆隔成兩半,牆壁兩端又分隔成半包圍式的小隔間,每個隔間的牆壁上都有一塊防彈鋼化玻璃,讓內外兩側都能照面。隔間的隔板上,掛著電話聽筒一般的通話工具。

此刻,探監室裡二十多個小隔間內空無一人,似乎這個時間點根本沒有其他人來探視罪犯。

“040038……坐到1號去。”維塔斯基一隻大手捏著劉思庸的胳膊,也不給他解開鐐銬,只是冷漠地把他帶到探監室裡最邊上的座位上,指了指塑膠凳,示意劉思庸坐下。而在這個小隔間的“窗戶”外,有一個陌生人正面無表情地坐著,一手拿著話筒,一邊看著劉思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