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就關在劉思庸隔壁,可是一進禁閉室,就一點兒動靜也聽不到了。

“祝你這一週過得愉快,混球!”杜克隊長親自將劉思庸的牢門上鎖,又合上了門上唯一的小視窗,禁閉室裡立刻便只剩一片黑暗。只有沉重的鐵門下的門縫裡,還依稀傳來點光亮。

莫茲漢克的禁閉室!劉思庸終於來到這兒了。

其實,就算今天沒這一檔子事兒,劉思庸也會“計劃”一下,讓自己挨一個禁閉的處罰。因為他要謀劃越獄,監獄裡可活動的地方,就統統不能放過。

彼時,D區的牢房、食堂、放風處、充作理髮室的臨時審訊處……這些區域,他已經用一週時間摸透了。很可惜,在這些地方,他都沒有找到任何可趁之機。除此之外,ABC三區估計也和D區沒有本質差別,甚至乎,那三區只會看管力度更大!

那麼,剩下的,他可能能去到的區域,就只有禁閉室了。

任何一座監獄,禁閉室都是必備的。關禁閉,也是對犯人最直接簡單的處罰之一。它很古老,卻非常有效,一般被關禁閉後的犯人,都會老實不少——起碼,老實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為何?因為禁閉就是一種在心理上摧殘極深的刑罰——也不用打你,也不用餓你,只取消你的放風和去食堂用餐的權力。當你身處這沒有光亮、沒有聲音、沒有床、只有一個蹲坑的、不超過兩平米的小屋子一天時間,就夠受的了!加上沒有任何群體可接觸。關上三天,大部分人都會在孤寂、無聊和恐慌中臨近崩潰、身體虛脫。關上一週……恭喜你,你不但會脫一層皮,還將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根據咖啡豆不滿的抗議看,簡單的鬥毆並不需要關押一週,但或許是杜克隊長也要給他這個新人一個下馬威,或許是做給D.T看……總之,一週禁閉,算是監獄裡比較重的懲罰了。可以說,劉思庸要“體驗”禁閉一週,是一次“渡劫”。

不過,曾經劉思庸所任職的公司,同ZF合作某個活動時,就由他負責設計過一種類似的心理考驗活動(也是涉密專案)。為此,他蒐集了不少相關資料,還親身去SZ市監獄體驗了一把,再以自己的標準,反覆測試過心理極限……因此,他算是有心理準備的。

他先是蹲下,用手掌輕輕地觸碰了地板和四周的牆壁——此時沒有充足的光線,只能靠摸索來了解這裡:

莫茲漢克的禁閉室,除了更加狹窄一些,倒也沒有什麼意外之處。混凝土澆築,比犯人牢房的厚度更大,隔絕效果更強。甚至牆面和地面都沒有打磨處理,水泥磨砂的手感還能清晰地體會到。沒有透氣孔,也沒有通風管,只有門縫為他提供新鮮空氣。

門,和牢房的透明玻璃鋼不同,是巨大的合金門,刷上了灰黑色的漆。叩擊這扇門,幾乎發不出丁點兒響動,可見縱然是有人在禁閉室裡大喊,外面也收不到動靜。

唯一能和外界聯通的,只有合金門中間的位置,有一塊三十公分長,二十公分寬的小視窗——這是用來給犯人去除手銬的,也用它來送食物。有鎖,平常關閉著。

剛才劉思庸被關進來時,就是帶著手腳鐐銬,先在禁閉室門前、面衝門站好。兩名押解的獄警,一名負責監督戒備,一名則會解開犯人的腳鐐。

接著,獄警要在合金門的密碼鎖上輸入密碼,開啟禁閉室大門。犯人關進去之後,獄警立刻會關緊大門,再從門外開啟門上的小視窗,犯人便從這小視窗裡伸出依舊戴著手銬的雙手,讓獄警們解除身體上最後的禁錮。最後,獄警會關上小視窗,犯人陷入幽閉、黑暗之中。

整個環節,包括走過來的路線、情景,劉思庸都用心地記下。坦白說,從正常流程上看,沒有任何可乘之機。

禁閉室裡也不存在什麼逃遁的可能。大門外,長長的通道里,還有監控對著,走廊的盡頭,則是一間警衛室,那裡就能看到這一片區域的監控。走過來時,劉思庸就注意到,那間小房間裡,正有一個肥碩的獄警,用死魚眼盯著監控螢幕。

腦海裡回憶著這一番情景,劉思庸也把這間小小的禁閉室摸索了個遍。當他盤腿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屁股下傳來粗糙的磨礪感時,他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當初,他在策劃活動、去到監獄裡體驗生活時,一位老獄警曾在閒聊時告訴他,要從現代化監獄裡越獄,必須滿足三個條件:監獄管理上存在著可利用的漏洞;監獄資訊(日常作息、區域路線等)被越獄者摸透;裡應外合。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可眼下,他不具備這三者中的任一一條!

何況,“系統”給他的任務,還有一個時間的期限:距離任務完成期限,還有52天。

該怎麼完成這個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呢?黑暗中的劉思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