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第一次聽“交響樂”(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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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後話了,此前贅述多多,就不再提。反正這後面的傳說也版本眾多,不像這一出海陸之戰,記載於正史。因而,王少傅的這首大麴,寫的也就是海陸之戰,沒有後面的種種。
第一幕是琵琶樂,顯示大軍北上抗海;第二幕換成簫聲,引出李家青年,勾勒其卓然英姿;第三幕則是軍鼓和喇叭、竹笛的配合,將彼時戰場的慘烈描繪出來;第四幕,改瑤琴與箏,分庭抗禮,表現出伏波侯不顧家族反對,執意北上……
以往,對李相和這個名字周道安只是知道,卻並無特殊感覺。因為15年前的事他並不知曉,更無體驗,甚至李相和後續的故事到今天也不是常常被提及。聽到這段歷史時,周道安只是當一段故事來聽,連演義都算不上。
可今天配合這樣弘大的“交響樂”,周道安對於那段歷史的認知,配合著樂器的演繹,一下子深刻了許多。李相和這個人物即便無需出現在他眼前,但透過音樂的描繪,他也彷彿能看到那個青年卓然而立的樣子。
一世百年彈指過,往來日月也如梭。
動人何必離別曲,慷慨清風總相和。
似乎自己對音樂的理解力又提升了呢!當然,前提是必須得好音樂才能共情共鳴。方舟系統給了他一個和“音”有關的天賦,看來讓他在生活中的音樂審美水平也有所提升。
不過,音樂演奏到第四幕,就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和後世的大型交響樂會一樣,要給觀眾們留出喘息和“釋放”的空間。這個時候,包廂門口也會傳來小廝們叫賣點心、酒水的吆喝,給客官們補充補充能量。
周道奇這時候精神來了——前面音樂演奏時他都快睡著了。眼下胡亂叫了一些吃食來墊了墊肚子,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一臉賤笑地招來伺候的小廝,讓他帶自己去“色藝樓”。色藝樓以色事人,自然很明顯是幹什麼的。
周道安對於奇堂兄的要求敬謝不敏,打算繼續留在這裡聽完音樂。不過中場休息的時間不短,大堂內來來往往的人也多,許是被這些客人勾起了“尿欲”,周道安也準備離席去廁所。
這曲藝樓的佈置相對侷促,沒有留月閣彎彎繞繞那麼複雜,周道安甚至無需小廝帶路,跟著人群便找到了五穀輪迴之所。而這裡的廁所,也遠不如留月閣那麼豪華,只勝在寬大、乾淨——畢竟樂館要舉行這樣的大型演奏,就要準備好容納十幾號人同時蹲坑,廁所必須夠大。
周道安進去的時候正好有大批先一步來“釋放”的客人出來,迎面而來,許多客人便在此時互相打了照明。一張張面孔在周道安面前走馬燈似的閃過,不一會兒,眼前的人流便稀少了。
最後幾個離開的人,也無甚特別,只不過有的人大約喝了幾口酒,臉色微紅,笑呵呵地仰著頭出去了,而有一個,稍稍顯得內斂,微微含胸,頭低著,跟任何人也沒有交流,直接走了出去。
可他是這群人裡唯一一個臨走時不忘去洗一把手的,所以走到水槽邊時,正迎上了在水槽邊洗手的周道安——周道安的衛生習慣不錯,在方便前後都要淨一下手。
一行五個水槽,有水從竹管中不斷滴下,是一個很精巧的機關。那人就在周道安旁邊洗手,身邊有人,難免抬頭看了一眼,互相不認識,尷尬地一笑便也錯身而過。
不過,那人走是走了,但抬頭這一眼,尷尬一笑,卻正好讓周道安看了個正著——這是一位長著一張平凡面孔、卻很有些文氣的中年書生,短鬚烏黑,顯出年齡並不大,只是一張臉上飽經風霜,膚色紅黑,曬斑密佈。
這一眼,周道安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因為他總覺得這張臉似乎有點熟悉,卻又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等那人錯身而過後,他還跟著回望了一眼。
“奇怪了,按理說,我不會在京城有什麼熟人啊!可是為什麼那人給我一種熟悉感……”周道安前一世搞策劃的,尤其注重細節,對於人物面相基本上是過目不忘的。眼前這個人,長相上實在大眾,只有一點似有若無的熟悉感,實在奇怪。
帶著三分疑惑,周道安邁步向“坑位”所在的隔間走去。這裡有相對分佈的十六間小隔間,鱗次櫛比,剛剛走了一批人,坑位都空了出來,周道安心裡分神,難免腳步就不由自主,竟然獨獨向著剛剛那人離開的隔間裡走去。
這是一種下意識行為!畢竟那人是最後幾個離開廁所的,臨走時他和其他的坑客都不同、還順手帶了一下隔間的門,這又給周道安留下了一點印象。於是心裡想著這人的面相,腳下自然就朝著那人的隔間去了。
推門,上坑,兩腳分踏水坑兩邊,一撩長袍,正準備解開褲帶……周道安忽然整個人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