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上門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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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巧合?當然不是。
在周道安說出答案之前,鈴姐就已然有了個大致判斷。別看她問了“曲”還是“舞”,但其實已然是把範圍縮小了許多——要知道,這留月閣的春樓,幾十位姑娘,各自都有擅長的。有的妙音、有的善舞、有的能喝、有的會許多遊戲、有的則能察言觀色說些體己話……
若周道安是個羞澀的小男生,那麼會遊戲的、能察言觀色的姑娘就比較適合,儘可能地化解對方的尷尬,緩和氣氛,放鬆心情。
若周道安是個急色的,那麼就不能安排這樣“主動型”的姑娘,因為兩方主動,看似合拍,但膩歪得也快,沒了餘地。反倒要安排那種含羞待放、或是清純青澀的,才能讓急性子把興奮感延長。
至於周道安嘛……先前,兩人只是互相寒暄了兩句,鈴姐問了問周道安的稱呼罷了。但前者已經從後者的措辭、坐姿、神態中,看出這不是一個荷爾蒙無處釋放、急性急色的主兒,也不是那種羞澀慌亂的小屁孩。雖說周道奇言明,自己的堂弟只是個春樓初哥(其實周道安之前跟屁蟲一樣的硬蹭了幾次春樓行,但因為他“失憶”,這些經歷就不能算了),但鈴姐眼中,此人沉穩灑脫,沒有被堂兄的諷刺惱怒,也沒有什麼故作矜持,很顯然是位少年老成者。
不愧是周家這樣的世家子弟……鈴姐內心暗道一句。這樣的公子哥兒最喜歡格調高、含而不露的姐兒,有姣好面容是基本,還得有一技之長提升“情調”。
當然,還有那種潛心研究詩詞文章的,但眼前兩位周家公子語言都比較“接地氣”,顯然不是此道中人。
又聊了幾句,鈴姐就起身離席。等她一走出小榭,周道奇就立刻扭過頭來衝周道安說道:
“怎樣,鈴兒姐本身就很美吧?哎,若不是她已經‘多年媳婦熬成婆’,再也不接客,我還真想讓她‘陪’我一回……”
周道安“呵呵”一笑,點頭稱是,心裡卻想,鈴姐這樣的人物肯定大有來頭,雖看上去對所有客人都客客氣氣,但卻一定惹不得她,只看周道奇這樣的紈絝,這種小心思也只敢私底下說說,就明白對方絕不是好招惹的。
鈴姐離了席,那邊的周道安和周道奇自然是等著姑娘們前來。而她自己則在走出小榭後,沿著小徑走出一段距離,又拐入了一叢桃花樹的佈景中。
細看下,才發現這路旁的桃花樹雖然種得緊密,但樹與樹之間只是前後重疊,遮擋住了縫隙,實際卻有一道可容納一人穿過的空間。
此時左右無人,鈴姐腳步輕盈,無聲地走進樹林中。穿了幾穿,地勢卻變得高了起來,桃林已是一座小桃山。沿著臺階走上山去,在桃林掩映下,是一面牆,似乎便是留月閣四樓一方的牆壁,而這座小山坡則是依牆而設。
卻見鈴姐手拂過不起眼的牆壁,與她平視的高度,牆皮向兩邊翻開,露出一個巴掌大的輪盤,輪盤外圈則雕刻著十二個圖案。
鈴姐纖指點上輪盤,開始順向轉動,讓輪盤上內圈的刻度指標向後對齊了外圈的三個圖案,接著又逆向轉動,也是對齊另外三個圖案。當指標指向了最後一個圖案後,“咔嚓”一聲輕響,那面牆直接從中間裂開,露出另一條通道。
這裡居然還有如此精巧的佈置!儼然就是一處秘所。
鈴姐閃身走入其中,隨即,裂開的牆壁又重新合攏,連覆蓋圓盤的牆皮也歸位,從外面看起來,再無一點兒痕跡。
進入秘所之後,出現在鈴姐面前的是一座袖珍的庭院,絕不會佔上很多面積,卻圍牆、院落、房屋俱有。鈴姐熟門熟路地推開院門,只走了幾步,便進到了屋子裡。
這屋子裡倒是很敞亮,單間,一張長有丈餘的古色古香的木桌,幾乎塞滿了整個房間,桌後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正喃喃自語著。
他的外貌很是奇特——身材並不起眼,只是臉龐看上去有些嬰兒肥,留著一撮小鬍鬚,稍稍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一點。他細眉細眼,配上一張小嘴,本來很有些“喜氣”。只是,他的面板白得不像話,又在白中透出一點血色的紅,一如初生的嬰兒、或是傷口脫痂後露出的新皮……連眉毛 鬍鬚頭髮的顏色都略顯得淡,細看去,還會發現看似黑色的毛髮根部,其實是淡黃色的。
如果周道安在這裡,就會看出,這人是個典型的白化病人。在這個世界,對這種病也有特殊的稱呼,要文雅得多,名叫“玉膚症”。
不光如此,那青年放在長案上的左手,齊腕而斷,沒了手掌。
“爺……”看到這青年,一貫在外人面前顯得矜持雍容、含而不露的鈴姐,卻露出了一副小女兒神態。她帶著一陣香風,直接走到了這青年身邊,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那青年從自言自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看著嬌滴滴的鈴姐笑了笑,伸出完好的右手,拍了拍鈴姐的纖手,口中卻問道:
“那小子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