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且說陳慕之站在慧通和尚身後,踩在禪杖上急速飛行。

烏雲壓城,大雨瓢潑,腳下飛快掠過的街坊、酒樓,在這樣的雨夜只有零星的燈火。

不過這樣的雨天,對於修士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法袍上自帶的“避塵”屬性,將雨水遮擋,靈力運用到雙目,遠遠看見那還在展翅飛翔的鐵背蒼鷹頭上的火光。

金色的禪杖載著兩人一路向北急行,穿過了北陽城北門的城牆,穿過了官道、穿過了路旁的樹林,直撲到一座小山前。那蒼鷹在山頭頂上盤旋不已,待到陳慕之和慧通和尚趕到近前,才飛鳥投林似的飛過來,在慧通和尚身前消散無形。

慧通和尚伸手接住從鷹嘴中落下的養魂木,看向山頂處那塊巨大的石頭,在這樣的雨夜竟然顯露出暗紅色的陰沉氣息。

“麻了,好事輪不到我,髒活累活都讓我來幹!”一個身寬體胖的和尚提著氣死風燈籠,舉著一把暗黃色的紙傘,罵罵咧咧的走出大殿門口。

悄悄旋繞寺廟一週內竟然沒有感應到人的氣息,兩人只好悄悄的落在前殿陰影處小心的張望著,陳慕之小聲說道:“大師,如意就是被抓到這了嗎?”

“還不清楚,不過這養魂木的陰氣根源,肯定就是此處。”

雨聲混雜著,也不用擔心被聽到。那胖和尚慢慢踱步朝著前門走去,稍稍靠近廊柱,不提防慧通和尚虎步一躍,一指將他定住,拖到陰暗處。陳慕之也從陰影裡閃出,一柄古銅色的寶劍刷的一下刺出,厲聲問道:“說!被你們抓來的姑娘關在哪裡了!”

陳慕之心中氣急,也不知趙如意現在如何了,飛劍的劍尖直接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爺爺饒命,我,我不知道……”那和尚肥頭大耳的,被這眼前的一幕嚇得語無倫次,但還在狡辯。

也由不得他胡說,慧通出身在紅雲寺總山的戒律堂,對付這樣的人自然有的是方法,兩眼直視著他的雙眼,使出審訊用的法門,那和尚眼神一直,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是不是你們到處擄走姑娘?”

“是。”

“關在哪裡了?”

“大殿下面。”

“從哪裡進去?”

……

將幾個問題問得清楚,慧通和尚拿出養魂木,最後問道,“這個是誰給你們的?”

“是……是……”一陣明顯的沉默,那和尚的身體開始劇烈顫動,幅度越來越大。

陳慕之心裡越來越焦急,但那和尚左右劇烈搖頭,突然“嗷!”的一聲怪異的大吼,雙目圓睜!眼眶中黑氣一閃,化作一團黑焰,轉眼就包裹住那個和尚的全身,散發出無比難聞的屍臭氣息!那和尚嘶聲慘叫,轉眼間就被燒成一副黝黑的骨架!

突變的一開始,兩人就震驚的齊齊閃開,慧通和尚急道:“不好這是魔修的禁制!”

隨著那和尚的怒吼,整個寺廟轟隆隆的動了起來,從大殿正中的佛像蓮花座處,一個暗紅色薄霧籠罩的大陣緩緩展開,空氣中瀰漫著陰冷和血的氣息。

魔修的護山大陣還未完全展開,一記血色的光柱便朝著二人處激射而來,陳慕之只來得及用七煌劍一擋,“啪”的一聲,好不容易煉製的門中發的飛劍,便被一擊兩半!

陳慕之飛劍被毀,心神受創,嘴角流出一道鮮血,神色立馬委頓了下來。

“快走!”多虧慧通和尚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也來不及用禪杖,直接御空飛起,帶著陳慕之飛躍寺院的圍牆,才遠遠落下。

再回頭看時,那血色的大陣已經將整個寺廟牢牢圍住。

“桀桀桀桀,是哪位道友打擾我的清修。”大陣中傳來一陣嘶啞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