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雨璃見狀心中也泛起酸楚,寬慰著周哲父母。

周母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周父則強忍痛楚,淚流滿面道:“今日……今日還要多謝你們一家相助,否則我們全家……都性命難保,只是哲兒他……”

說到後面,周父也傷心至極,忍不住掩面大哭。

雨璃雙眼紅紅地回道:“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如今有了難處,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我們夫妻二人已經年過半百,今後怎樣都無所謂,只可憐秀萍,還未與哲兒成親就遭逢此變……”哭了一陣,周父看向被喚作秀萍的新娘,繼續道:“事已至此,不若……不若秀萍你回家去吧!重新找戶好人家……”

聞言,新娘手中動作一頓,緩緩抬頭看著兩人,咬了咬唇,眼淚汪汪的臉上卻透著堅毅,猶如傲立雪中的臘梅,有一種別樣的悽美。

“我與夫君拜了堂,已有夫妻之名……今後,兒媳自當侍奉二老!”

“這,何必如此呢,秀萍你還年輕,咱們不能耽擱你一輩子啊!”

“兒媳已經是周家人,而今……而今夫君已去,又怎能棄二老於不顧?”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今後,兒媳就如二老之女,以盡夫君未盡之責。”

“唉!傻孩子……”

周父長嘆一聲,不知該怎麼說了,只是淚眼朦朧地看著新娘。

陸昭雨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有些發堵,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殘酷的一面,普通人在大人物的謀算中又是多麼的無力。

忽地,他又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摸出那天周哲給他的那把糖。

看了良久,從中拿出一顆,去掉上面的糖紙後放入嘴中。

這糖本該是甜的,陸昭雨這樣想著,可卻從中品出了滿嘴的苦澀。

世上的悲歡總是不同,但又都一樣牽動人心……

與此同時,城西一處村子,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正聚精會神地照看著目前的藥爐,因為藥爐不是靈器,所以火候需要適時調整。

沒過多久,她揭開蓋子看了看,才滿意地熄滅柴火,將藥液倒入旁邊早已準備好的碗中。

一邊用勺子攪了攪,一邊輕輕吹著,待得藥不那麼燙,這才端到床邊。

側坐在床邊的一名老婦人接過藥碗,對少女道:“小紜啊,我來吧,你先去睡吧。”

不過少女只是笑了笑,站在一邊沒有離開的意思。老婦人將藥碗送到半靠躺在床上的老翁嘴邊。

“咳咳……小紜,辛苦你了……咳咳……”那老婦人也對少女笑了笑,只是說句話的功夫連咳了好幾聲。

少女急忙放下碗,幫老婦人拍了拍背,待她好轉之後才鬆了口氣,隨後雙手比了幾個手勢。

“行,我喝,” 喝過藥之後老婦人也有所好轉,見到少女的手勢,也是咧嘴笑了笑:“放心吧,沒有大礙。”

不過見到少女那明媚的笑容後,老婦人卻長嘆一聲。

“唉,自從小紜你爹孃出事之後,老頭子也去了,也不知道老天還要折磨咱們家多久……”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道:“小紜啊,要不咱們不治了吧,反正我已經半截入土了,家裡應該沒藥了吧?”

少女只是歪頭笑了笑,又連比了一些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