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那屍體有毒。”雷歆提醒著好奇的燕灼,然而後者已經撿起屍體的碎片,雙手抽搐起來。

“你怎麼不早說。”感覺雙手有些麻痺,燕灼趕忙給自己施加了幾次治療,然而偽劣的分身治療並沒有產生絲毫作用,手慢慢腫大起來,像是戴了一個橡膠手套。

看著燕灼和自己的雙手面面相覷,雷歆有點忍俊不禁,從風衣的中掏出一個黑色藥瓶,“臨走前我從後勤部取了一瓶解藥,快塗塗吧。”

燕灼顫巍巍地接過藥瓶,藥瓶裡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散發出一股硫磺般刺鼻的味道,燕灼轉過頭看看雷歆。

雷歆感到有些好笑,“還能騙你不成,是另一種叫做‘螢火’的蟲族屍體搗磨出來的藥末,這種蟲族一身是寶,幾乎可以痊癒大部分蟲族帶來的毒素。”

半信半疑地將藥粉塗在手上,火辣辣的感覺直擊雙臂,但是腫大卻明顯的消小,燕灼齜牙咧嘴,“確實有用。”

雷歆得意的揚起下巴,“那當然,‘螢火’能夠當藥物這件事情還是我發現的。”

“你待會呢,尋找一下剛剛的作戰範圍裡有沒有一種藍色的晶體,”雷歆又遞過來一個布手套,“再用這個特別處理的手套將豬籠蟲的屍體收集起來,堆積在一塊,這些屍體不僅對人體有害,還會腐蝕土地。”

“後面那件事我理解了,這些晶體有什麼用嗎?”燕灼疑惑道。

“錢啊,是錢啊,”雷歆拍了拍燕灼的肩膀,“那些晶體中蘊含著高純度的能量,是通用的術士貨幣。”

“你看見我經常用的那個錦囊沒?那叫乾坤袋,就是用這些晶體從市行政局兌換出來的。”

燕灼當然先前早有猜測那是個空間器物,但是也是真的沒想到這個世界好像已經到達了“只有你有錢什麼都可以”的地步。

一邊叫分身幫忙尋覓晶體,一邊自己收拾起屍體的碎片,燕灼瞥了一眼亂糟糟的現場,大樹橫屍,草木奄息,“這一波你扣了幾個月的工資?”

雷歆難得地睜開了一直虛掩的眼皮,打量了一下週圍,“待會會有專門的後勤部門處理的,這點程度的話,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沒什麼關係?樹的根都給你拔出來、土地也翻了個新,感情這還是小場面唄?

燕灼忽然想起了《布拉格廣場》的一句歌詞,“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感慨一下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滿目的狼藉最終也歸於表面的平靜。燕灼聯想到前世啟明國遭受到了日本島的侵略,低下頭來,“我記得你說過,明國曾經被英法國侵略過,後來呢?”

“當然是給災難日打趴下了。”雷歆理所當然道,“英法國打了四年,年年老家都出事,自然也就沒有精力對外擴張了。”

“要是沒有災難日呢?”燕灼問道。

“這世間所有的戰爭無論冠以什麼正當的名義,都是異端的再生。”雷歆沉聲道,修長的頭髮遮擋住她姣好的側顏,“一百多年前因為技術革|命英法國急需原材料、勞動力和市場,所以他們利用毒|品貿易開啟了明國的大門,最終分裂了台州,使得這片土地陷入戰爭的荼毒中。但是壓迫者不可能永遠維持雙腳踐踏的姿勢,即便沒有災難日,明國一定也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落後就要捱打,無論在哪個平行世界裡,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任何想要逆轉規律的,最終都會被規律修訂。

會不會拯救沈淳也是一種徒勞呢?無論燕灼怎麼做,她最終還是會香消玉殞。

燕灼不願意再想下去,悲觀是一種沒有意義的事物,它只會讓然對未來產生誠實的睏倦。

“這些屍體上好像有有一些紋理。”撿起了多個碎片以後,燕灼發現在每一片碎片上都有淺淺的白色條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