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在週三呢,我們將進行社會實踐,”孟青松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現在說一下分組情況。”

“燕灼,沈淳,周麥麥,馮野,唐柔,你們五個一組。”

“吳熙、費誠、洛杉崎、華盛敦、皮子寶,你們五個一組。”

“吳清風,郝冰,江城......”

......

“代英男,張博,連易度,陳玉峰...”

“唉?怎麼好像少了一個人?我記得班裡好像正好有50個人,是個整數的啊?”孟青松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一隻晶瑩的玉手從角落裡舉起,小手的主人聲音並不算大,不過在安靜的教室裡還是清澈通亮,“老師,還有我......”

“哎呦,鬱知悅,”孟青松老臉一紅,“又把你給忘記了,對不起啊,老師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沒事的,老師。”鬱知悅脆生生的說道。

燕灼聞聲望過去,依稀記得裡鬱知悅是在高一下學期轉過來的,因為幾乎沒打過交道,所以印象並不是很深。

鬱知悅長得白白淨淨的,高挑文靜。

沒有放在心上,燕灼轉過頭對沈淳一笑,“咱們在一組哎。”

沈淳白了一眼燕灼,整個樓層誰不知道這燕灼都快跑斷孟老師的辦公室了,也就吳清風在那和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才不知道。

“哼。”沈淳昨天著涼了,此刻說話帶有點鼻音,聽起來反而有點嬌俏可愛,“誰想和你一組啦。”

燕灼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很是自戀的說道,“多啦多啦,從珠三角排隊到長三角呢。”

“真不要臉。”沈淳啐罵了一句,美美的笑容在臉上浮現,只是她自己都沒發現。

“對了,沈淳。”燕灼覺得光轉個頭實在有點累,索性轉過身,看著面前明眸皓齒的少女,認真的說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當警察。”

沈淳的心裡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想當......”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沈淳連忙剎住車,一臉傲嬌,“要你管。”

“當警察很危險地。”燕灼繼續勸道。

“那總要有人要當警察的。”沈淳的眼睛清澈堅定,“我希望自己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當老師、當醫生都對社會有幫助啊。”燕灼高舉頑固主|義大旗。

“但是你不是想要當偵探嗎?”沈淳下意識的就回答道,“到時候我遇到解決不了的案子就去問你。”

原來她是這個原因,才去做的警察。

燕灼想起了那個風雨大作的晚上。

啟明歷2024年災難日,距離那個堪稱破滅的2025洛特案還有整整一年。

剛破完案的燕灼漫步在金沙漏隧道間,隧道昏暗,光線綽綽。米色的大衣上土跡斑斑,土腥味隨著霧水瀰漫。

金沙漏隧道的頂上是磁懸浮列車,入口是閔山,山上半腰處兩天前有一個腐朽的女屍,營生起蒼蠅。

出口是洛城繁華的步行街,青石巷角,燈火通明。

大雨滂沱在這個平凡的夜晚,生死沉淪,喜厭往復。

出口的水積壓,逐漸滲入隧道內部,越是靠近出口,水便積的越深。

燕灼低頭,看著地面上渾濁的泥水,依稀倒映著一個落魄消瘦的男子。

並沒有帶傘,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是個大晴天。自從二十年前第一次災難日發生後,儀器們便不再精準,人們能相信的唯有自己。

這場大雨或許蓄謀已久,又或者臨時起意,在天色暮沉的那一刻轟然而至,與山上的那場謀殺沒有兩樣。但是,誰在乎呢?

屍體又不會哭泣,醉生夢死的洛城也不會為她擦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