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明和姐姐在前面走著,那哥倆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到了山上,來到墳地,李啟明遠遠看到李老歪爺倆也在給先人上墳燒紙。

兩家墳地離得很近,中間只隔著一條窄窄的小路。兩家人相視無語,只是各自冷笑,各做各的事情。

後面跟著的哥倆看到了目的地,姐弟倆也沒有跑的意思,便都不再靠近,一邊蹲在地上抽菸,一邊用眼睛瞅著。

李啟明姐弟倆正在給母親燒紙錢,路對面李老歪的兒子李槐面色陰沉地走了過來。

李啟明抬頭一看,沒理會他,只顧往火堆上添紙。

“回來了?”李槐問道。

李啟明很詫異,李槐怎麼突然變得客氣起來了。他抬眼看了李槐一眼,揣測這小子不是在憋著什麼壞吧。

“我跟你說,”李槐陰陰地說道,“你不要聽別人挑撥,你母親的死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那跟誰有關係?”李啟明頭都沒抬,繼續往火堆上添紙,只是冷冷問道。

李槐搖搖頭,說道:“跟誰有關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我要跟你宣告一下,不要把這筆賬記到我們家的頭上!”

“你是心裡有鬼吧?”李啟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把賬記到你家頭上?”

“我家前天夜裡被人扔了好多石頭,水缸和一些傢俱都被砸壞了!”李槐說道,“我猜八成是你弟弟乾的!”

“你胡說,”李啟麗說道,“我弟弟才不會幹那種事呢!”

“是不是胡說,得問他自己!”李槐看到李啟明不吭聲,用手推了他一下。

“不是我砸的!”李啟明看著面前的火堆,冷冷說道,“我正在祭奠我的母親,請你離開這兒!”

“怎麼了?”李槐怒道,“我站的地方是塊空地,也沒站在你母親的墳上,你管得著嗎?”

李啟明抬起頭,狠狠瞪了李槐一眼,然後跪下給母親磕了個頭。

“向誰翻眼的?”李槐怒道,“出去一圈長本事了?”

說著話李槐用腳踢了李啟明面前的紙灰一腳。李啟明怒極,猛的站起身,狠狠推了李槐一把。李槐被推的直往後退,最後把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由於地上潮溼,李槐整個屁股等於坐到了泥水裡。他爬起身,看看自己乾淨的衣服被弄的髒兮兮的,頓時就怒了,他跑到李老歪面前,抓起一把上墳添土用的鐵鍬,齜牙咧嘴罵罵咧咧直奔李啟明撲了過來。

李啟麗頓時驚呆了,嚇得一動不敢動。李老歪也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兒子後面,大聲咒罵著李啟明。

李啟明看到李槐瘋狗一般衝自己撲來,他臉上毫無懼色,面帶冷笑注視著李槐和他手裡的鐵鍬。

等李槐撲近了,李啟明猛地向地上一蹲,抓起一把摻了紙灰的泥土向李槐臉色撒去。

李槐猝不及防被糊住了眼睛,連忙停了下來。李老歪走近,急忙用手給兒子擦眼睛。搞了半天,李槐才能勉強視物。

“弄死他!”李老歪對兒子說,“今天你不把他整服服的,以後恐怕他就要騎在咱爺們的脖子上拉屎撒尿的!”

李槐緊握著鐵鍬,赤紅著眼睛死死盯著李啟明。這次他不向前撲了,採取穩紮穩打的戰術,一步一步向李啟明靠近。

“弟,你快跑吧!”李啟麗怕弟弟吃虧,連連推他。

“向哪跑?”李老歪狂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這個小崽子跑了,李槐,你把他孃的墳給他刨了!”

“姐,我不能跑!”李啟明說道,“咱娘在這兒呢!我跑了,她怎麼辦?”

李啟麗雖然知道弟弟有功夫,但她也知道李槐是上過體校的,學過專業散打,現在他手裡還有一把鋒利的鐵鍬,弟弟手無寸鐵,實在勝算不大。

“姐,你跑吧,到村裡躲起來,等我處理完了這裡的事情再去找你!”李啟明想支走姐姐,如果只有李老歪父子,他到不放在心上,但旁邊還有兩個人,如果他們一起動手,姐姐肯定會阻攔他們,那時只怕自己無法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