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心急火燎的朱老闆,坐上了錢永強他們的麵包車。麵包車在柏油馬路上一路疾馳,直奔徐州而去。

車上不光坐著錢永強三人和朱老闆,戚小飛和朱老闆的寶貝女兒朱悅,也隨車同行。

戚小飛前天晚上被老賈拿著木棍追得滿街亂跑,最後沒有地方棲身,只好到朱老闆那裡提前支取了一點費用,在小旅館裡呆了兩天。

當朱老闆從錢永強他們的住處離開後,在小旅館裡找到戚小飛,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出發時,戚小飛說宜早不宜遲。兩人當場敲定,第二天出發。

第二天早上戚小飛便早早地來到了錢永強他們的住處,坐上了麵包車,然後等朱老闆和他女兒朱悅一到,大家便興致勃勃地出發了。

朱老闆的女兒,這次出來完全是旅遊散心的。自從朱老闆和老婆離婚後,女兒便跟著她媽媽去了另一座城市,很少能見到父親。

雖然爸爸媽媽在她還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在以後的成長歲月中,很少能見到父親。但在她的心中,父親永遠是她生命中那座最巍峨的高峰。歲月雖逝,但思念之情愈濃。

朱悅大學畢業後,由於越來越想念父親,便在南京找了份工作,希望能多點時間陪伴孤獨的老父親。

她哪裡想到,一個人生活的父親並不孤獨。他有他的生活,他的生活就是他豐富的藏品;他有他的樂趣,他的樂趣就是隔三差五去或遠或近的地方,收些貨回來,然後仔細把玩,如痴如醉。

他不需要別人陪伴,到是感覺自己越來越需要父親的關愛和呵護了。

每當父親出遠門收貨的時候,她都嚷嚷著要跟去,每次朱老闆都以耽誤工作為由,拒絕帶她。這次聽說父親要去徐州,便把工作辭了,鬧死鬧活非要跟著去。

最後,朱老闆無奈,只得帶上她。

小姑娘性格活潑開朗,一身時尚的打扮,面板白皙,大眼水靈,坐在車上嘰嘰喳喳,問東問西,弄的幾個大小夥子十分的不好意思,心砰砰亂跳,在車上坐立不安,少言寡語。

只有戚小飛油腔滑調,刻意討好她,講些圈內趣事,時不時逗她哈哈大笑。朱老闆一向不喜歡戚小飛,時不時拿眼睛瞪他一下。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生意是他牽的線,估計朱老闆早就大聲呵斥他了。

此時,戚小飛心猿意馬,春風得意,早就忘了那天在老賈的門外是怎樣的一副狼狽相。那天老賈把戚小飛攔在門外,用棍子劈頭蓋臉抽打他,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

幸虧戚小飛人機靈,跑得快,沒讓老賈打到,但就是這樣,戚小飛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以前老賈雖然也發過狠,要怎麼怎麼狠狠地收拾他一頓,但那都是虛張聲勢,沒想到這次會來真格的。

戚小飛當時就跟老賈發狠:“等老子以後發達了,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非得在我面前搖尾乞憐,拾點殘羹冷炙不可!”

“啊——呸!”老賈氣得七竅生煙,怒罵道:“無賴!等你發達,我早就上天了。你這樣的人,天天遊手好閒,混吃混喝,好賭成性,小偷小摸,你已經沒救了!

“從今以後,我這兒就是讓狗住,也不會讓你住了;我這兒的飯吃不完,就是拿去餵狗,也不會給你一口吃的!趕緊滾,哪兒遠滾哪兒去!”

戚小飛最近偷了老賈不少東西,有些東西在老賈眼中還十分貴重,這讓老賈心疼不已,因此才對戚小飛痛下殺手。

戚小飛恨意難平,但想到朱老闆已經鑽進他精心編織的圈套,一時又躊躇滿志。

他想,等到掙了大錢,一定要讓老賈這個勢利眼的傢伙看看 ,非得好好地羞辱他一頓不可。

他早就盤算好了,等到了徐州,程老大他們成功了,他也能分些錢。如果不成功,也可以要些生活費。

戚小飛還盤算著,如果這次朱老闆栽了,事後肯定不會饒過自己,還得想一個法子,怎麼把自己摘乾淨。

“有了,到時候,把全部的帳都賴到那個子虛烏有的鄰居頭上就行了!”戚小飛想通了這件事,感覺自己特別聰明,如果這樣聰明的人都弄不到錢,簡直天理難容。

麵包車一路賓士,剛剛晌午,就到了徐州市內。黃有才早就嚷著肚子餓了,幾個人找了一個飯店,吃過飯後,朱老闆突然提議,今天是週末,時間還早,大家不如到徐州古玩市場碰碰運氣。

“好啊,好啊!”朱老闆的女兒朱悅首先附和,“長這麼大我還第一次來徐州呢,剛才聽戚小飛說古玩城有很多的好東西,我也想去撿個漏呢!”

“撿漏?你就算了,老實在我身邊待著!”朱老闆瞪了女兒一眼,“別說你了,就我在這行折騰了二三十年,還常常‘打眼’呢!”

“我剛才跟戚小飛學了很多的古玩古書字畫等方面的鑑定技巧,今天非得一試身手不可!”朱悅一臉的不服氣,小嘴撅得老高。

“那小子懂個屁!”朱老闆轉頭瞪著沾沾自喜的戚小飛,告誡道,“你以後離我女兒遠點,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讓你跟老賈一樣!”

戚小飛誇張地拍拍腿,然後學著老賈走路,登時引得大家鬨笑,連朱老闆都差點忍不住,但他沒有笑出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爸爸,你不能說粗話!”朱悅拉了父親一下,“這樣說對戚小飛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