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雨雯帶著甜甜的笑容走過來,“你到這邊來……”

她伸出手,我也伸出手,但是我又訕訕地很快縮回來。她把手伸向了龍帥。她不是要牽我的手,我是在自做多情。心裡只是一個勁在可惜,為什麼她的笑不是對我,為什麼她的小手,暖暖的,卻不是握在我的手中。

我多想……唉,三個月,為什麼在我這裡僅僅是晝與夜之間的更替,在她那裡卻出現熱與冷的變化?曾經溫柔的依偎在我懷裡的小女孩,今天卻像一個只是認識的記者在平淡地面對一個普通的採訪物件。今天雖然偶得千萬,卻可能註定要失去“千金”。這真是人們說的那樣財場上得意情場上失意麼?

“哎,龍飛,你還緊張啊?”美女主持人看到我在發呆,給我開玩笑,“想不到天天採訪別人的記者,面對被採訪時還扭扭捏捏。”

現在,雨雯正半蹲在攝像機旁邊以優雅的姿勢攬著龍帥說悄悄話。在我的眼裡她的一切舉止都是那樣的恰如其好。

龍帥看到我酸酸的眼神,衝著我做個鬼臉,就在雨雯貼進他耳語時,他居然來了一個更大膽的動作,故意抱住雨雯俊美的鵝卵臉“喯”一下快速親了一口。

簡直是逆天啊!我在心裡一股無名火,騰地就衝到頭頂,用個形容詞來說,就是怒髮衝冠為紅顏:這是我的爺爺可以做的事情嗎?做長輩不帶這樣沒底限的好嗎?

沒想到雨雯咯咯咯開心地笑起來:“小弟弟,你真逗!”

“姐姐,你真好看!”

“小弟弟,你也好聰明!”

真是肉麻!聽到他一語她一語的互相吹捧,天地良心的講啊,我已經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但轉而冷靜一想,也是啊,不能埋怨,現在龍帥還是我弟弟,哦,不,將來也是……不對,唉,腦子裡真是一片混亂:他到底是我弟弟,還是我爺爺呢?

“嗨,嗨,喊你呢,龍飛!”主持人走到我跟前,“怎麼老是走神啊?你不用考慮臺詞,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就可以啦,還能真的是腦子受傷了?”

我悻悻地對主持人說:“不是腦子受傷了,是眼睛讓驢踢了!”

“是嗎?”她還當真了,回頭喊道:“哎哎,聽著啊,夥計們,龍飛又釋出大新聞了,在遇到車禍時眼睛還讓驢給踢了!”

那些閒著沒事的報社記者、電臺記者還真來了勁,紛紛跟著問起來:“當時到底是貨車肇的事,還是那頭驢肇的事?”

“半封閉的高等級公路上,怎麼還會上去驢?這可是公路管理方面的混亂現象,為什麼沒有人報道?”

唉,這真是一幫傻缺記者!

“也不是驢肇事,是我找的事!”我無奈地回答。

“不是有司機開車?你不是坐在副駕駛位置嗎?”

我是真心無語了,只好蒙哄主持人:“行行好,別讓他們問了,我其實在心裡只是想著看你了,看著看著就六神無主了。他們再問,我可能憋不住就要說出去!”

“打住打住,夥計們,剛才那條是舊聞,龍飛剛剛又爆出特大新聞,他說他喜歡上我哎,所以,不光是眼睛啊,還有腦袋也讓驢給踢了!”

不虧是我們電視臺的一張女神級大牌名嘴,不光伶牙俐齒,而且反應敏捷,一點不接我的招,反而一個反殺技,一句話就把我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所有人都笑起來了,搞的我滿臉羞紅,無地自容。

燈光開啟,我被一片雪亮籠罩,書房裡總算安靜下來。

主持人對著攝像機鏡頭先做開場白:“今天接受我們採訪的龍飛先生,上午剛剛從‘竹鼎’財團投資的區醫院出院。三個月前,在東南115半封閉高等級公路上,一輛滿載砂子的大掛車違章肇事,他乘坐的麵包車不幸追尾,遭遇慘烈車禍。龍飛先生面部嚴重毀容,兩腿多處粉碎性骨折,幾近殘廢。在腦部受到重創之後,龍飛先生成為植物人,命懸一線。

一直在醫療技術領域處於全國領先地位的‘竹鼎’系醫院,採用獨創的治療方法,大膽對龍飛先生實施救治,不僅讓龍飛先生容顏恢復如初,而且兩腿骨折也完全癒合。更為神奇的是龍飛先生也從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植物人起死回生,今天完全康復出院。

請將鏡頭拉近龍飛先生,大家可以看看他帥氣挺拔的身姿,臉上沒有紋絲的疤痕,這就是‘竹鼎’系醫院創造的醫學史上的奇蹟……”

“我叫龍帥,他臉上的面板,就給我的肉肉一樣嫩!”突然,龍帥跑到我跟前,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手對鏡頭比劃著V,擋在我身前,興奮地喊道:“耶!”

“小弟弟……”雨雯緊張地喊著追了過來。

“怎麼搞的?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主持人有些惱怒。

“你講帥氣,他說你喊帥帥過去,就掙脫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