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曉曼被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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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套兩室一廳一廚一衛戶型的公寓。
客廳裡,一個直徑二十厘米的圓型吸頂燈,一根瓦數不大的熒光燈管,光線昏黃。燈罩裡落了一層蠅蚊屍骸,遮擋的室內光照更顯晦暗不明。
客廳裡擺設很簡陋。一張餐桌,四把餐椅。牆角放著一臺小冰箱。冰箱的門上還貼著紅紙剪的雙喜字,已經褪色變淡。一處牆根堆放著兩垛約有八九袋麵粉。
正對客廳入戶門的牆上,掛著鑲嵌餘貴生黑白遺像的鏡框特別扎眼。
在相框下襬著祭奠的案臺,中間放著一個骨灰盒,蓋著一塊黑紗。兩邊插著一對沒有點燃的白燭。而在案臺下方一張方木凳上,除了擺著水果、糕點供品之外,赫然還供著半扇豬肉。這就是餘富誠每天上供、詛咒之後再製作包子肉餡的原料。
整個客廳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陰森冰冷的靈堂。也難怪餘富誠說他的家裡總是沒有熱乎氣,就這樣的氣場能有暖意嗎?
剛一進客廳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的眼睛不適應室內的光線,看東西有點模糊,但是定睛一看,的確是黑白相片上的餘貴生,嘴角向上彎成一個輕微的弧度,在向我詭異的微笑。
看到這一幕,再疊合屋裡陰寒的感覺,頓時讓我的頭皮發麻,頭髮向上炸起。我想拉住龍帥,把他推到前面來。可是曉曼的一雙胳膊卻把我的右臂抱的緊緊的,讓我不能轉身。而龍帥則跟在我屁股後面,離我有半步遠,就像一個來串門閒逛的孩子。
我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氣,也算給自已壯膽,故意悄悄問曉曼:“你抱我這麼緊幹什麼?是不是害怕?”
“沒有啊,只是覺得你身上比較溫暖。”
這個時候她倒是知道抱團取暖,也不顧忌口碑和形象了,我自認誨氣,就憋了壞心眼嚇唬她,說:“你看看牆上掛的相片,那個人是不是在對你笑?”
“那不就是餘老闆?沒啥特別!”曉曼說的很輕快,似乎沒有感覺到一點異樣。
我非常失望,嘟囔一聲“我去!”
這一定是高階鬼物的爺爺給曉曼的那個護身符在起作用。
我記得龍帥在給護身符開光時念過一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也許這就是原因所在。有了這個護身符,曉曼應該被一層障眼法所蒙罩。在她的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平凡的存在,自然也就不會有害怕一說。
我可能也被曉曼的淡定所感染,再去看餘貴生的照片時,一切如常,詭異的笑沒有了,牆上就是一張人像表情肅穆的普通黑白相片。
餘富誠的媳婦搬出椅子讓我們坐。
我問:“富誠哥,你母親不在家?”
餘富誠說:“自從烤魚館被東夏國際強行收走之後,我媽受了刺激,精神狀態時好時壞。搬到這裡來住,就沒有出過這個房子的門。除了吃飯時,她會從住的那間臥室出來,平時就是一直躲在她的房間裡。”
就在我們說話的間隙,龍帥走到供桌前,從短褲兜裡掏出曉曼家拿來的那盒細枝夏華煙。開啟煙盒,從裡面抽出收集了餘貴生魂魄的那一根菸。龍帥只是拿著那根菸在空中晃了晃,菸頭就開始升起嫋嫋青色煙霧,慢慢地飄到放置骨灰盒的位置,逐漸凝聚成一個漩渦,懸浮不動。
“小朋友真懂事。”餘富誠的媳婦走到龍帥跟前,以為他這麼小就知道祭奠公公的靈位,拍著他的小肩膀不由的誇獎。
我跟著來到擺著供品的方桌前,介紹說:“哦,這是我弟弟,叫龍帥!”
“謝謝小兄弟。”餘富誠也被感動,走過來半蹲下抱住龍帥,淚水隨著哽咽的話音潸潸湧出。
我則在一旁感嘆餘富誠是一個重情義的漢子。
客廳裡的動靜,驚動了餘富誠的母親。她就像影子靜悄悄地開門,又躡手躡腳的出來,也不說話,只是揹著手貼牆站立,默默地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說實在的,我一轉頭看到她時,心裡都是咯噔一跳,琢磨她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一點聲響沒有發覺。
與曉曼對比,她卻依然對突如其來的事物反應平淡。看到餘富誠的母親,她只是木然的頷首示意,算是打了一個招呼。要擱以往,指不定會被猛然間冒出來的一個人嚇的驚叫一聲。這一定是護身符在發揮作用。
我說:“曉曼,咱們給餘老闆鞠躬祭奠一下吧?”
曉曼點了點頭,來到我跟前並排站立。我又想把龍帥也拉過來,雖然我從餘老闆口中得知他是高階鬼物轉世,餘老闆在靈界比爺爺的地位要低許多,但龍帥在人們面前畢竟還是孩子,既然來了,逝者為大,也得表示一下尊重先人的習俗禮節是吧。看到我的眼神,就聽到隔空傳音:“呵呵,這個餘老鬼,可受不起我的禮。”說完,龍帥抬起臉望向餘貴生的相片,不在理會我。
算了,我也別去強求。餘老闆要是鬧情緒,他們兩個老鬼物又不是不能聊天,讓他們自已溝通去吧。
好在餘富誠也沒在意這件事。在他眼裡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知道給他過逝的父親敬上一根菸,已經是讓他感激涕零的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和曉曼鞠了三個躬之後,開始默哀。這時,我的眼角看到一道黑影晃過。一種不詳的預感瞬間湧上大腦。也許是反應過激,超過了我的心智承受和反應的能力,只感覺眼前一片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