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扒著他的手臂。

但男人和女人力量懸殊大。

無論她怎麼阻止,那酒還是被何啟東喝進了肚子裡。

此刻,他像是要放縱自己,想讓自己一醉方休,想讓自己得到解脫似的,滿眼的痛苦。

微微抬眸,眸光流轉間,看到眼前的女人快要急哭了。

眼淚在她眼裡打著轉。

然後吧嗒吧嗒落下來。

何啟東問,“鄧總,我這麼狼狽不堪,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

“我說不上來,反正哪哪都看上了。你在我眼裡就是最好的。”

鄧晚舟終於把酒瓶搶過來,緊緊護在懷裡,不讓他再喝。

可酒瓶裡,已沒剩幾口酒了。

700毫升的酒,他幾乎都下了肚。

鄧晚舟好怕他的胃受不了,“阿東,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胃難不難受,要不要喝點牛奶?”

大抵是這酒的度數太高了。

太猛了。

他也喝得太快了。

這會兒醉意從胸口衝上來,壓迫著整個大腦神經。

腦袋開始暈暈乎乎。

意識有些不太清醒。

他揉了揉太陽穴,垂眸苦笑,“哪哪都好?是哪哪都不好吧。無家、無父、無母、無朋友,什麼也不是。”

鄧晚舟已經起了身,走開了兩步

原本是準備去他的廚房冰箱裡,給他拿瓶牛奶,熱了再拿給他喝的。

這會兒聽到這痛楚又自嘲的聲音,腳步不由停下來。

心疼得整個心被捏緊。

轉身回頭時,看到何啟東正好抬眸看向自己。

他眼裡依然是滿眼的自嘲與痛楚,還有幾分濃濃的醉意。

醉酒後的他,更讓人心疼。

他抬唇,“鄧總,我這樣人的大概就是個剋星,所以註定孤苦無依。你身為鵬城女首富,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人跟梧桐是一樣的,心空了還能勉強立著。

旁人以為下個春天它就能發芽,就能長出蒼天綠蔭。

其實在熬不過去的那個冬天,它就死了。

他就是那顆心空掉的梧桐樹,父母拋棄他的那一次,他的心死了一次。

手術檯上,他的心又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