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猶豫之下,周遊只當自己是虎落平陽,心想著自己堂堂“社會人”,一點挫折不算什麼,全當是自己臥薪嚐膽了。

離開學校沒幾天,周遊便拎著一個行李包,住進了學徒的餐館。

與其說是餐館,其實就是一家店面不足30平米的小吃鋪,賣一些當地的家常菜。

餐館老闆是一對夫妻,男人是個光頭,看起來很兇,平時不怎麼待在店裡。女人則很和善,長相也很好看,因為剛剛生過孩子,所以人看起來圓潤豐滿。

餐館有一個廚師,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原本廚師的工作是餐館老闆在做,但老闆這個人和周遊一樣,沒啥本事,卻整天以“社會人”自居,多少年了也安分不下來。

這就苦了餐館的老闆娘,每天累死累活不說,偶爾休息一下,總能見她一個人,一臉愁容,靠著餐桌在唉聲嘆氣。

起初的一兩個月,周遊對餐館學徒的工作很不適應,自從“放飛自我”了以後,周遊已經很多年沒再做過家務。冷不丁的這麼多的工作量,周遊顯然吃不消。工作頭一個月,每天晚上睡覺前,他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不是自己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沒有父母的緣故,逐漸的,周遊竟開始喜歡上了這裡。除了每天都很累,以及從沒離開過創可貼的十根手指,老闆娘的善良,小餐館的日常,恍惚間讓周遊感受到了一絲家的溫暖。

也許周遊天生是個當廚子的命,所以僅僅兩個多月時間,他改刀的水平,已經是爐火純青。土豆絲、土豆片不在話下,就連難度係數5.0的腰花,也被他修理得闆闆正正。

日子一天天過著,有時周遊會想,等自己以後手藝出徒,到時也開一家這樣的小餐館,再找個老闆娘這樣的媳婦,一輩子也算安逸。

一直到某一天晚上,周遊和老光棍廚師拼命似地打了一架,周遊人生安逸的計劃,再次落空。

因為餐館的面積有限,只有一間雜物間是封閉起來的,其餘就剩下廚房和大廳。

老闆娘平時一個人住在雜物間裡,那裡面放了一張摺疊的單人床。偶爾老闆回餐館裡住,一到深夜,睡在大廳裡的周遊和老光棍廚師,總能被迫聽見鶯鶯爾爾的靡靡之音。

又因為餐館大廳的面積有限,根本擺不下兩張單人床,否則大廳裡的桌椅就沒地兒放。所以從周遊來到餐館的第一天起,他就被迫和老光棍廚師擠在了一張由椅子拼成的床上。

這一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周遊早早睡下,睡夢之中他就覺得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隔著被子,不住地頂著自己。

好半天之後,周遊睡眼惺忪的轉過頭,就見老光棍廚師,閉著眼睛頂著跨,一臉淫笑地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嘴裡還不停地叫著“花兒、花兒”。

周遊被嚇得不輕,“媽呀”大叫一聲,一腳便把還在睡夢中的老光棍廚師,直接從椅子床上給踹了下去,隨即整張椅子床也因受力不均,頃然垮塌。

咣噹聲響吵醒了老闆娘和老闆,倆人衣著單薄地跑過來看怎麼回事。

見老闆和老闆娘過來,周遊一把從被窩裡跳了出來,僅穿著一件印著海綿寶寶的大褲衩。

周遊掐著腰,指著還蒙在地上的老光棍廚師魄口大罵:“草他媽的這老王八羔子,他趁老子睡著,他,他一個勁兒蹭我,他還一直叫你媳婦小名兒。”說到最後,周遊挑撥似的看向了老闆。

聽前半段,老闆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笑咪咪地開心極了。可聽到最後,老闆臉瞬間就沉了下來。感情這老王八蛋,夢遊時把自家這小學徒當成自己老婆給調戲了。這他媽的還了得。

一夜混亂,第二天一早,老闆娘青著一眼眼睛告知了老光棍廚師和周遊二人被餐館辭退的事實。

周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一個熟人竟突然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