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醒來後又是哭鬧又是罵人,下人們怎麼也哄不好,李沐宣被她反常的樣子嚇住,撲在李沐芷懷中哭,哪知李夫人如同受到刺激,大罵他蠢,不孝,惹得李沐宣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青梅趕忙上前為她順氣拍背,卻被一把推倒在地,玉竹急忙上前,李夫人指著她的鼻子罵:“打量我不知道你們琢磨什麼呢?滾!別貓哭耗子假慈悲!”

李沐宣膝行到床前,勸解道:“母親,您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太過傷心?宣兒已經沒了父親,求求您了,別這樣,我害怕!”

李夫人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白吃這麼多年飯!你怎麼對得起我!!”

說著不解氣抬手衝著李沐宣的脖頸就是幾巴掌,李沐芷一個箭步衝上前,大力將李沐宣扯到懷中。

李夫人不依不饒,連她一起罵著:“少管閒事!你真當自己是主子了?我還沒嚥氣呢,這個家輪不到你做主!宣兒也不用你管!過來!來母親這裡!”

李沐宣被嚇得縮在李沐芷懷中不敢出聲,像小貓一樣的嗚嗚哭著,李夫人瘋了一般,拼命撕扯他,想要將李沐宣扯過去。

“夠了!!”李沐芷喝道,“你要瘋要打要罵隨你!但不能這麼對宣兒。”

屋子裡所有人都被李沐芷的斷喝唬了一跳,李夫人也是一愣,隨即罵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別以為你打理生意就什麼都知道了,金縷……”

“啪!!!”李沐芷揚起手,狠狠抽了李夫人一個巴掌,直將她扇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冒金星,還想要再開口,李沐芷斥道:“我尊你是母親,但若你胡言亂語,毀了雲錦坊和李家的清淨,就別怪我把你當成瘋子丟出去!”

青梅玉竹神情並無幾分變化,朱泮洋滿臉震驚,張了張口,想要勸兩句,李沐芷先他一步,行了送客禮:“多謝朱先生勞心勞力救治雙親,家中有白事,需要操持得太多,恐對先生照顧不周,母親的身體也無大礙了,請先生先回吧。”

轉臉對青梅吩咐:“送朱先生。”

朱泮洋原本想著說兩句,不待開口,青梅已經走到身邊,擋在李沐芷身前,對他伸手做指引狀:“朱先生,這邊請。”

朱泮洋看出李沐芷下了逐客令,是不想再見他留下,李夫人失了理智,很有可能說出不該說的話,他作為一個外人,不宜多聽。

他聽說過關於雲錦坊,金縷衫的事,明白李家的處境艱難,任何訊息都不能外洩。

想明白此中關節,朱泮洋滿是擔心同情的眼神,拱手道:“還望李姑娘保重身體,節哀,我告辭了。”

李沐芷等到朱泮洋離開,才轉身對薛陽道:“薛公子操勞一天,定是累了,恕我今日不能招待,還請公子自行回去,歇著吧。”

喊了一聲:“玉竹,去伺候公子洗漱。”

薛陽睃了一眼還在床上憤憤不平的李夫人,再回視向她。

他心中的震撼,不低於朱泮洋和李沐宣,只是面上不顯,將這份驚詫藏得很深。

這樣的李沐芷他從未見過。

“你……”李夫人剛一開口,李沐芷敏銳察覺回瞪警告道:“你不是說我心狠手辣嗎?想要試試?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