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和翠雲還有阿婆都跪在外間裡,等待著徐夫人檢查的結果。

徐夫人拈出藥渣,仔細嗅了嗅,又挑出一小部分用舌尖嚐了下,還是拿不準,轉身拿出自己的藥箱,從裡面找出銀針和小刀,將藥渣分成極細小一部分,研磨片刻,才起身說道:“藥裡被加了東西,是當歸,這東西平日是補藥,卻是不能用在孕婦身上。”

薛陽眸光狠狠地瞪向翠雲三人,她們慌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阿婆年紀大,沉穩許多,只道了一聲冤枉便沒再出聲,翠雲還好,沒什麼反應,小蘭膽子小,嚇得已經哭了出來,忙訴著自己沒有做任何害人的事,翠雲制止道:“說話就說話,小聲些,吵醒姑娘怎麼辦?”

翠雲在小蘭面前素有積威,這麼一斥責,立馬不敢再出聲,只抽泣著,小聲繼續說:“老爺,我真的沒有,我不敢的,姑娘待我好,我願意伺候她,不敢害她啊!”

說著哭得更傷心了。

翠雲正要開口,富貴從外面進來,身旁跟著面色惶恐蠟黃的香玲,富貴將她一推,香玲腿軟跪倒在地,頭磕到地上不敢抬起。

“老爺,下午時候她便在後院門口鬼鬼祟祟,中午一出事我吩咐過小山守住院門口不許人進出,結果逮到了她。”說罷衝著香玲喝道:“說!你在外面想做什麼?”

香玲嚇得聲音發抖,終於艱難說道:“我家姑娘聽聞李姑娘出事了,特意讓我來瞧瞧怎麼回事。”

“休要扯謊!你們偏院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關心起後院的事?再說,若是好心,為何不上前詢問,而是偷偷摸摸想要溜進來?莫非後院賞賜豐厚,你是想趁亂偷東西?你要知道,薛宅裡,偷東西可是要打斷手發賣出去的!想好了再說!”富貴上前斥道。

香玲本就無甚大城府,富貴這般說,心裡已經繳械招了,只是面上還想再掙扎一下,想起徐彩兒那句他們沒證據,便虎著膽子狡辯:“我真是奉命過來看看怎麼回事的,沒有幹別的。”

薛陽面如寒鐵,太陽穴處一跳一跳地要炸掉,滿腔恨怒正不知如何發洩,喝道:“這樣不知死活的奴才,打死算完!來人!”

小山在屋外應了一聲,礙於是李沐芷的住處沒有貿然進來,只是站在門口,應道:“老爺,奴才在。”

香玲腿都軟了,直接癱倒在地,脫口而出:“是徐姑娘讓我過來看看的!老爺,明察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到底沒丟了腦子,知道不能將自己攪和進去,只說是徐彩兒派自己過來探聽訊息的。

薛陽霍地起身衝了出去,丟下一屋子人,什麼話都沒留下,富貴前後看看,衝徐夫人作揖行禮後,請她去隔壁房間歇著,徐夫人道:“我還是去守著李姑娘吧。”

徐夫人走後,富貴上前扶起翠雲,又對小蘭和阿婆說:“出去燒水準備伺候著,去廚房讓他們煮些參湯,和清淡的小菜。”

眾人離去後,他輕聲安慰翠雲道:“老爺擔心姑娘,難免會有些著急,他不是迷糊的人,放心吧,我去看看,你安心守著,看看徐夫人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說罷,走出屋子,對門口的小山吩咐道:“繼續在門裡守著,除了我和老爺,旁人一概不許進出。”

徐彩兒午後回到自己房裡,呆了片刻,就聽到後院傳來的動靜,鬧得人聲吵嚷,她的心便一直揪著,時而慶幸,時而煎熬,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心思難安,香玲見到覺得奇怪上前問詢,徐彩兒心快被這事撐炸了,對著香玲一吐為快。

咋聞此事香玲也有些震驚,隨後便想到了李沐芷若是沒了這個孩子,她們會有的種種好處,又覺得此事辦得值得。

勸道:“姑娘,沒聽說嗎,就算是您沒有這一下,後院那位也保不住肚子裡的孩子,從知道有身孕到現在藥就沒斷過,一瞧那孩子就是短命的樣子,您還是做了個好人,送他一程呢。”

徐彩兒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止不住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實在受不住,便派香玲過去查探。

哪知香玲一去就沒再回來,徐彩兒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卻無力走出去查證,躲在屋子裡,認命又僥倖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