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天不滿道:“都是你小子混蛋,折騰自己的女人,害得我夫人也要在這裡受累,我家裡還有幼女要照料呢!耽誤了事,你賠得起嗎!”

徐陽天還要再說,徐夫人扯扯他衣袖,衝他搖搖頭。

到底醫者仁心,徐陽天清楚李沐芷此時萬分緊要,馬虎不得,但又心疼夫人辛苦,糾結片刻,轉身出去,為徐夫人端了熱湯熱茶,還有兩碟子點心,一一擺好,敦促她快吃,徐夫人心裡記掛病人,其實並沒有胃口,但見丈夫這般體貼關心,不好拂其心意,打起精神吃了幾口。

二人在屋裡相互關心,彼此照顧,看在薛陽的眼中,像是一根木刺扎進瞳仁裡一般,疼得他轉過面去,看向李沐芷,卻又不知看向何處。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李沐芷終於轉醒,只是精神頭極差,勉強睜開眼睛罷了,一句話也說不了,片刻後又昏迷了過去。

徐夫人不放心,堅持讓她留下一夜,明日再回去。

薛陽二話沒說,立馬答應下來。

徐陽天自是不答應自己夫人守夜的,那不得心疼死他,何況家裡的孩子夜裡也離不了她,但徐陽天留下,男女有別不方便,薛陽肯定是不會走的,但若李沐芷出現什麼情況,他又無法救治,商量再三,決定上半夜薛陽和徐陽天共同守著,下半夜可能會兇險一些,再由徐夫人過來守著。

好在一夜無事,天光大亮時分,李沐芷終於醒過來。

薛陽不敢上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還是徐夫人聽到她微弱的聲音醒過來,忙上前問道:“醒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李沐芷微微點了下頭,沒出聲,徐夫人見她嘴唇乾裂,又問:“喝點水好嗎?”

李沐芷再次點頭。

徐夫人回頭衝薛陽說:“快去要碗熱湯和熱水來!”

薛陽望著李沐芷,眼神怔怔的,像是沒聽到。

徐夫人急了,催促道:“快去啊!”

薛陽這才回神,奔了出去。

李沐芷不知何時已經流出淚來了,徐夫人有些難過,輕輕為她拭去淚水,安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李沐芷啞著嗓子,費力地說著話,徐夫人湊近,好一會兒才聽清楚,她說的是:“孩子怎麼樣了?”

儘管李沐芷從未想過要留下腹中孩子,可當她醒來,還是第一時間問了孩子怎樣,畢竟身體裡的一塊肉,一條命,無法做到毫不在意。

徐夫人輕聲哄她道:“放心吧,你現在要好好休息,聽話喝藥。”

薛陽這才緩緩上前,心頭雜亂無章,慶幸她能醒過來,又憎惡她跟尤景松私會,更加恨她不愛惜腹中孩子。

身形剛入李沐芷眼簾,她便扭開頭,似是疲憊不堪閉上了眼睛。

薛陽大驚,以為她情況又糟糕昏了過去,待要問徐夫人怎麼回事,她擺擺手:“她現在需要好生休養,每天都要按時喝藥,近半個月都不要下床。”

薛陽一聽,知道茲事非小,追問道:“能不能再為她施針幾次?”

徐夫人眉頭皺了起來。

“幾次?你要是想她死就預備後事去,別在這裡拉著我夫人受累,拼死拼活給你救人,你倒好,淨說些蠢話!那般施針是為了救急,再來兩次,她死得更快!”徐陽天進了屋子,大聲說道。

薛陽瞪他:“小點聲!”

徐夫人要衝他搖頭,示意他不要這般大聲說話。

徐陽天嗤道:“緊張什麼?又沒暈過去,人家這是膈應你,不願意見你。”

薛陽先是看了一眼李沐芷,再看向徐夫人,見她沒什麼反應,只盯著徐陽天,衝他使眼神,便確信李沐芷暫時沒事,隨即回過味來,暴躁如雷,上前一步用胳膊肘拐了一把徐陽天。

力道不大,徐陽天也沒生氣,反倒不知死活再說一句:“怎麼,說到你心坎上了?像是被踩尾巴這麼急眼?”

薛陽扯住他肩頭衣裳,罵道:“你能不能閉上你這張臭嘴?”

徐陽天故意氣他:“我說中你心事了不願意啊?”

“陽天!”徐夫人起身低聲斥道:“這裡有病人,要打出去打!”

薛陽鬆開了手,夫人發了話,徐陽天也不再多話,無聲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兩人都安靜了。

雖然留在徐家可以讓徐夫人就近照料,但畢竟不能一直在外面,諸多不方便,何況李沐芷現在的身體,也不是徐夫人能迴天的,只能依靠休養。

過了晌午,薛陽便帶著李沐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