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用藥洗過現在是緩解了,但這個房間裡已經被汙染了,疥蟎這種東西是會反覆感染的。

“我已經讓士兵們給你們騰出來了一間新的房間,裡面消過毒了,大家換過乾淨的衣服後就可以到那邊去睡了。”

“另外外面煮的還有粥,餓的可以去盛一碗吃,不過你們餓了太久,切記一次不能吃的太猛。”路綰囑咐道。&n

這些百姓沒有想到路綰不僅給他們治病,竟然還給他們準備了乾淨的衣物和吃食,一時間面面相覷,反應過來都是滿臉感激。

突然人群中傳來低低的抽泣聲,眾人循聲望去,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不過頭髮雖然亂,但還是能看出來挽的是婦人的髮髻。

路綰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

“怎麼了?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路綰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聲音有多溫柔。

女子淚眼朦朧的看向路綰。

“我男人死了,孩子也死了,只剩下我這麼一副殘破的身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女子雙手捂臉,眼淚從指縫中流瀉下來。

路綰敏銳的捕捉到女子口中說到“殘破之身”,眼神又落在她身上,這才發現女子穿了兩層,外面是一件男人的外衫,裡面的衣服有些襤褸。

這般說來,女子的遭遇是顯而易見的了。她的眼神凌厲似劍的掃向周圍的幾個男人。

被他眼神鎖定的男人都是面色一白,迅速搖頭擺手。

旁邊一個男人動了動唇。

“欺負她的那幾個好像都死了,就剩那一個了。”男人的眼神落在門口,那之前被墨燮打暈的那個男人。

門口被打暈的男人剛剛被士兵撈了起來靠坐在木門上,這會兒還沒有醒。

路綰眼神微動,看了一眼還在掩面哭泣的女子,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她的眼神陡然變得奇怪。

走到男人的身邊,手指撥開男人的眼皮,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路綰背對著眾人,聲音微涼。

“他已經死了。”

雖然男人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但是瞳孔已經發散,應該是他們救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什麼?”人群裡傳來驚歎和抽氣的聲音。

路綰的眼神落在仍然在自顧自哭泣著的女子身上,突然嘴角微揚轉瞬即逝,眼神裡亦是染上了一絲若有所思。

這時有士兵來報,衣物都送來了。

“好了,大家今天折騰的也都夠累了,領了新衣服,旁邊的房間可以換衣服,將換下來的衣服丟進竹簍中,便可以去歇息了。”

在場的百姓們都按照路綰的吩咐起身出去了,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

路綰看著縮在角落裡還在“抽泣”的女子。

“行了,沒有人了,不必再裝了。”路綰的聲音泛冷。

女人的動作一僵,卻沒有立刻抬頭,只是肩膀不再聳動。

“你剛剛為什麼要哭?就是為了讓我發現那個男人死了?”

路綰雙手抱臂,站的久了腿都有些酸了,乾脆找了個臺子想坐下,又嫌不乾淨,扯過墨燮的外袍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