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綰嘴角掀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鬱晉遠視而不見,徑直在路綰對面坐了下來。

“你倒是悠閒,卻不知有人為你跑斷了腿。”

路綰低垂的眸子微顫,隨即抬起頭,不露痕跡的笑笑。

“陛下說笑了,玉無心身無長物,既無前塵,也無牽掛,現在外邊人怕不是都以為我死了吧,又何來為我。”

鬱晉遠微微一笑,她這張嘴的厲害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男人身子陡然前傾,瞬間拉近了與路綰的距離,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看見彼此瞳仁裡的人影。

“我也好奇,你這個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那麼多人為了救你,前赴後繼的......送,死。”男人陡然笑了起來

在男人靠近的瞬間路綰臉上的笑容就已經寸寸成冰了,眉眼染霜。

她心中在思量男人的話,揣摩他話中的真假。

鬱晉遠這一次卻沒有要跟她賣關子。

“異族大軍如今已經向著京都而來,你說她們是不是為了救你?”

路綰的眼神猛地一凝,她本來還在思索是黎淵或......那個人,她尚且會考慮此事的真假,但是鬱晉遠說是秘母和明妃,她終於慌亂了。

“怎麼會......”

見路綰的神色終於繃不住了,鬱晉遠滿意地笑了。

“是吧,連你也覺得這些人很蠢吧,要知道我的目標本不是她們呀,可他們非來送死,真是擋也擋不住。”

路綰下意識抓住男人的衣袖。

“你到底要如何?”

鬱晉遠垂眸,看到女子青蔥如玉的手指,眼裡暗芒掠過,怎麼會有人連一雙手都長得如此......可口。

他沒有忽略自己內心這一刻的波瀾,他猛然抬起頭,眼看就要覆上那張溫軟的口,路綰猛然錯開,男人的吻只擦過了她的臉頰。

鬱晉遠的眸子裡一瞬間被陰霾席捲,陰沉如夜,猛然捏住路綰的臉,今日他偏要得到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動作卻頓住了,一抹鮮紅刺痛了他的眼,鮮血正汨汨地順著路綰的唇角流下。

他猛然鬆開手,路綰一口血噴了出來。

看著躺在床榻上,緊閉雙眼的女子,鬱晉遠周遭的氣溫低得幾乎能凍死人。

“婉妃娘娘之前服用了壓制內力的藥物,剛剛應是想強行衝穴,突破禁制,遭到了強烈的反噬,傷了內臟才會突然吐血的。”

御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可有大礙。”

“額...我等定會盡力而為,只是還需要盡心調養,不得再...再...”

“都滾出去!”鬱晉遠一身煞氣,眼裡的陰霾駭人。

御醫和宮人連滾帶爬地迅速撤離,屋內又只剩二人。

鬱晉遠龍袍之下,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握拳。

下一刻已經撲到床邊,惡狠狠地質問。

“你就這麼厭惡我碰觸你?要為那墨燮守身如玉,寧死不屈?”

路綰的眼皮波動了一下。

果然他的目標就是墨燮,也知道自己就是路綰。

她猛然睜眼。

“墨燮是誰?”她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鬱晉遠冷冷地盯著她,這是心理博弈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