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齊堇到滄柏殿的時候,路綰在看書,不過不是醫書,而是史書,裡面記載了離國自先皇登記到現在的歷史。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還有引路守衛的問好,路綰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算起來,齊堇也該來了,所以她並不意外。

門被開啟,齊堇站在門檻處,眼神複雜的盯著路綰,腳步卻遲遲沒有邁入,就這麼深深看了好幾分鐘。

直到路綰微微皺眉,他才一隻腳邁進了殿內。

走到路綰對面坐下,還是沒有開口,路綰被他盯的有些煩了,「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書合上,抬眼對上齊堇的眼神。

只是她的眼神平靜,似古井無波,讓齊堇莫名的有些心虛。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齊堇有些尷尬的說。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在面對路綰時,竟然用了「我」自稱。

「有事嗎?」路綰語氣淡淡.

這讓齊堇內心忍不住煩躁,可又不敢發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敢」。

「我是想來告訴你,我還活著。」齊堇眼神緊緊盯著路綰。

「哦,那真是老天不開眼呢。」路綰似笑非笑,一雙眸子很是冰冷。

「你一定要用這樣冷冰冰的態度對我嗎?」齊堇放在桌上的右手忍不住握拳。

路綰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眼神譏誚。

「我不覺得我們還能像朋友一樣坐在一起聊天。」路綰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不耐。

他們現在是敵人,齊堇難道還要她熱情的笑對他?

「朋友?你什麼時候把我當過朋友?」齊堇苦笑。

「如果你不侵略離國的話,我們自然是朋友。或許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會幫你。」路綰聲音清冷,微眯的眼神裡也帶著一絲冷意。

齊堇啞然。

「之前...之前你說你給過我機會,所以說我攻城那天真的是你找我?」齊堇認真的看著眼前的路綰。

路綰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了,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確實,他造成的傷害已經在那了。

「我這些日子也並不好過,我想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可能不會......」齊堇喉頭髮緊。

路綰眼神微動。

「那你現在願意帶你的人回鳶國?」路綰微微挑眉。

齊堇的瞳孔微所,話卻堵在嘴邊。

現在的他已經佔領了離國,鳶軍也已經大舉入京,他怎麼可能就這麼回去。

見他許久不開口,路綰眼神逐漸變冷。

「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路綰眼神譏誚的諷刺道。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放下之前的一切,現在我是這裡最至高無上的人,你怎麼就不能接受我呢?我不比墨燮差,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呢?」

齊堇袖下的手不自覺握拳,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路綰有這麼大的執念。

或許他在第一次看到路綰那小獸一般的眼神時就已經動心了吧。又或者在鳶國東宮的那晚他就淪陷了,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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