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綰沒說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這裡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黎淵微微皺眉。

對於剛才那個躲藏的人,他莫名的感到心悸。

月光灑滿土地,大地彷彿披上了一層銀紗。

秘母緩緩關上門,轉過頭,就看到路綰長身如玉,立於門廊處。

走到路綰身邊,眼神幽邃。

「如煙已經睡了,你的藥...很好用,還有......多謝你出手,不然我可能要受罪了。」秘母苦笑。

路綰面色不變。

「是他們做的吧。」路綰語氣平淡。

「嗯,只要這樣他們才能放心我會在海市上替他們做偽證。」

「其實你根本不是因為中毒,而是因為秘族的孩子們才做的偽證吧。」

「是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鑄成了大錯,不得好死。」秘母渾身瀰漫著頹喪。..

「你確實鑄成了大錯,但是不代表不能改正。」

「改正?」

「罘氏族廢了那麼大的力氣要回歸異族,你覺得會是為了什麼?」

秘母眼神一凝,微微側頭看向路綰,眼中掀起驚濤駭浪。

「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他們覆滅了兩個族,甚至不惜得罪秘族和明族,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安安份份,老老實實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和我一起的那個是英國公小公爺,我,是他的幕僚。」路綰沒有隱瞞,選擇直言相告。

「你們是朝廷的人?」秘母皺眉。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為了朝廷跟我族的人為敵?」秘母眼眸微眯,眼神有些不善。

路綰轉過身,直視秘母的視線。

「罘氏族的目的我不信你猜不到,海市之上,罘禊野心勃勃,他的目的就是挑起朝廷和你們異族的爭端。

罘氏族的行事你也見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為什麼要回歸異族?說難聽一點,就是要拉整個異族入局。

一旦戰爭開啟,那將是生靈塗炭。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到那時無論是異族族人還是尋常百姓,都將淪為戰爭的炮灰。」

路綰的眼神澄澈如水,是不摻絲毫雜誌的乾淨,秘母眼裡原本的戒備彷彿在這一瞬都得到了洗滌。

良久之後,秘母緩緩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此事事關重大,你容我好好想想吧。」秘母的聲音裡難掩疲憊。

「嗯。」路綰輕輕頷首。

她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至於秘母會怎麼選擇,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秘母轉過身,緩緩離去,看著秘母遠去的背影路綰微微嘆了口氣,身為一族之長,肩負的責任,是難以想象的。

秘母的背有一絲的佝僂,讓她的身影看起來都又蒼老了些。

話說完了,路綰也準備回去休息了,然而在她轉身之際,突然腳步一頓,眼神迅速掃向斜角的屋頂,眼神在這一瞬凌厲如劍。

然而那裡只有烏黑的夜幕森涼。

路綰微微皺眉,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在她離開之後,她剛剛看向的位置背面,一個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