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綰的眼神落在新進來的黃裙舞姬身上。

那黃裙舞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曼娘,也就是這一眼讓路綰捕捉到了,她不動聲色的垂了一下眸。

「這酒真是不錯,好酒!」幾杯酒下肚之後,路綰就有些微醺了。

她暈暈乎乎的躺著,一幅不勝酒力的模樣。

「美酒,美人,良辰美景千金不換,賞!」

黎淵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路綰,他是知道路綰酒量的。

路綰開口了,他也不吝嗇,直接從袖中取出幾張面額十萬的銀票要遞給曼娘,卻被路綰截下。

曼娘看到即將到手的錢被截了,臉色微僵,下一瞬,路綰將那幾張銀票分成兩份,一張塞給了黃裙舞姬。

剩下三四張塞進了曼娘裹胸裡。然後笑著捏了捏曼孃的俏臉。

「都是美人,爺都疼,不過,爺還是最喜歡你的,你不會生氣吧。」她笑著說。

路綰出手這麼闊綽,曼娘怎麼會真的生氣,撒嬌的撅起紅唇。

「曼娘最喜歡爺了,又怎麼會氣爺。」

路綰點了點頭。

「行了,爺醉了,躺著聽會兒曲兒,你們忙去吧。」說罷也真的閉上了眸子,看起來是醉了。

曼娘看了一眼黎淵,後者衝她頷首。

銀票都到手了,讓她們退下,便退下吧。

黃裙舞姬剝好的一盤葡萄,將水晶盞衝黎淵推了推,然後紅著臉跟在曼娘後面出去了。

黎淵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身邊躺著的路綰,沒想到下一刻路綰猛的睜開了眼,眼神清澈,哪裡有醉酒的痕跡。

「你沒醉啊?」黎淵有些詫異。

路綰食指壓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沒顧上理他,眼神如劍,透過簾子朝外看去。

果然,那曼娘和黃裙舞姬剛出去沒走兩步,那黃裙舞姬就恭敬的將什麼東西交給了曼娘,然後曼娘才扭著水蛇腰離開。

黎淵順著路綰的眼神看去,只看到兩人的背影,微微皺眉。

「果然。」路綰微勾唇角。

「什麼果然?」黎淵詫異。

「這個曼娘不簡單,那個黃裙舞姬一出去,就把剛剛的賞銀上交給了她,若都是舞姬,怎會如此。」

那黃裙女子看曼孃的眼神有些害怕,那種敬畏很明顯是骨子裡的,只是掩飾的很好,要不是路綰本就對曼娘身份生疑,恐怕也不一定注意的到。

黎淵恍然,「難怪你剛剛故意將銀票抽出來一張給那另外的那個舞姬,是想借機試探這個叫曼孃的身份啊!」

「如果我沒猜錯,其實這個叫曼孃的就是這個倚紅軒的老鴇。」路綰淡淡的說。

「我們是生面孔,所以她要親自試探一下我們的虛實。」

路綰坐起身,倒了一杯清水。

清水沖淡了她口腔內的酒氣,她微微晃了晃腦袋。.c

看她的樣子,黎淵眼裡又染上了一絲擔憂。

「你真的沒事吧。」

路綰搖了搖頭。

「我沒事,我是故意裝醉的,這樣才能支走她們。」

既然有心試探這倚紅軒的底細,路綰肯定不會讓自己喝醉。

她展開袖子,讓黎淵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