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樹倒了。

一道靈魂變得暗淡無光。

樵夫驚訝的看著眼前大樹的軀幹,它有數丈高,軀幹寬闊的像井口。樵夫想象著,這棵樹倒下時的光景,理應是波瀾壯闊,樹葉枝幹應被折斷,揚起一大片塵土,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它就像一片雲,輕輕落在地上,沒發出什麼響動。

它沒有傷害任何東西,唯獨傷了樵夫的心。

樵夫砍去枝杈,輕而易舉的將它扛到肩上,一邊朝木坊走去,心裡還盤算這怎麼賣掉這截朽木。

他走到半路,被一名青年攔下。最終,那截木頭被青年花五兩銀子買下。

這些事都是那青年告訴我的,他說那是一種叫蝶骨的靈樹,輕盈而堅韌,是不可多的的好材料。

我便接著問他:“你買下的樹呢?”

青年笑了笑,掀開身邊的一塊麻布,向我展示了他的佳作。

他說這個作品名叫“花旗”,是他最得意的傑作。

我此刻才明白,這人八成是想忽悠我買下“花旗”,但我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仔細端詳起來,當我看到花旗的臉時,不禁被嚇出一身冷汗,它太像人了,一雙眼死死盯著我,好像下一秒就要起身向我走來。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我打心眼裡害怕這種東西,這種邪性的東西,說不定會在你轉身時捅你一刀,然後扯下你的舌頭。

離開時,站在我肩上的小捷不停的說著“膽小鬼”。

不過我卻懶得理它,畢竟,誰會跟一隻鳥過不去呢?

此事記錄完畢後,路杭將毛筆撇在一邊。

一隻鳥朝他飛來,嘴裡不停的說著“回家”二字。

路杭走出門外,望著漫天繁星,怏怏不樂道:“我們回不去了……”

……

花旗站在風雪中,七把利劍凌亂的插在身上,此刻卻還是顫動起來,好像隨時都會飛出。

它似乎是遭受到某種感召,拔出其中兩把劍,握在雙手,動作僵硬,詭異無比。

寰塵運轉真氣,嚴陣以待,

他回頭看了鬼醫一眼,只見對方正往篝火裡添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不出手嗎?”

“我是個醫師,不會打架。”

寰塵看到對方腰間掛著的劍,暗自感嘆一聲後,便不再指望對方能幫忙了。

冷葉滄瀾,滿目皆是霜白,寂寥間,風雪驟減,隨即,花旗瞬步向前,借蝶骨輕盈,腳點飛霜,倒懸夜空,雙劍靈動並出,繪出雪中絕景。

寰塵雙指劃出一道青色聖氣,於雙劍交錯間,自成一方天地。

雙方交手間隙,寰塵暗中釋放一股真氣,侵襲花旗身軀的關鍵節點。

花旗身軀一頓,停滯半刻,寰塵見狀,雙指點入對手眉心,欲以返生之術,瓦解花旗的蝶骨身軀。

聖氣入侵的瞬間,寰塵忽感一陣蝕骨琢心之痛,朦朧間,似有一副詭異景象,他看到一位老者手持鐵鑿,在花旗背部,雕刻一副五聖之印。

回神之時,花旗已調動五聖之力,縈繞於五劍之上,一同朝寰塵襲去。

寰塵連忙喚起一團藤曼,將花旗困在其中,才得到片刻喘息之機。

“返生術為何對它無用?”

不待寰塵思考其中原委,一道火光沖天而起。

花旗七劍如同剛給烈火淬鍊一般,每每揮出,通紅的劍刃便會掀起灼灼熱浪。